齊笑笑回頭看了一眼,見菜農追得緊,心中一慌,跑得更快了。
他穿過樹林,翻過山坡,一路狂奔,直到再也跑不動為止。
深秋的冷風裹挾著濕氣,從茂密的樹冠間鉆過,發出讓人寒毛豎起的微鳴聲。
齊笑笑已經不記得自己跑了多久,胸口涌動著一股熱浪,直到雙腳踏入這片潮濕陰冷的古林時,才終于停了下來。
這片樹林比任何他見過的地方都荒涼,樹干粗壯得可怕,像一根根柱子直插蒼穹,枝葉交錯成織,將頭頂的天光吞噬得干干凈凈。
腳下的地面被厚厚的腐葉覆蓋,每一步踏下去,都發出輕微的咯吱聲,仿佛有人在腳底下低語般讓人不安。
這樣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,見慣了現代繁華的齊笑笑從來沒見過。
他忍不住架起耳朵,在陰郁的安靜中捕捉可能的聲響。
剛才僵直如雷的那菜農一聲暴喝仍在腦海中回蕩。
那是他聽過最可怕的喊聲——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壓,催促他像野獸一樣飛奔。
可跑了這么久,氣力也早耗盡,現在他只能屏住呼吸,半蹲著藏在灌木叢后,試圖辨析著風聲蟲鳴之間的異樣。
就在這時——
“叮!”
一聲極輕的金屬碰撞聲破開寂靜,從右前方傳來。
齊笑笑心臟猛地一縮,他幾乎是本能地臥倒,匍匐著將目光轉向聲音來源處。
那是……某種奇怪的節奏?不會是單純的風聲,他幾乎可以分辨出那是兵器摩擦的聲音。
盡管渾身都因為恐懼而開始顫抖,但他的理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一瞬間,他腦子里蹦出兩個可能:
一,是追兵真的找到了他;二,是碰上什么更危險的東西了——比如亂匪,又或者傳聞中徘徊不去的……野魂。
但不論是什么,都不是能正面交鋒的。
他咬緊牙關,讓被汗濕的頭發貼在額頭上,小心地撥開擋在眼前的低矮枝葉,露出一條窄窄的視線。
十五步開外的空地上,幾個人影出現了。
齊笑笑瞬間屏住了呼吸,他只敢用眼角余光去掃,生怕動作太明顯引起對方注意。
那身穿鎧甲的幾人顯然不是普通人,一身精悍的戾氣讓空氣都冰冷了幾分。
他們圍成一圈,中間站得最靠前的是個身材矮小但極為精干的男人。
這人雖然塊頭不甚顯眼,但渾身上下散發一種冷然的氣場,尤其是腰間斜插的武士刀,在早已昏暗的光線下竟泛著森森寒意。
“怎么回事,我們的人到現在還沒動手?”
矮個男人用一種嘶啞而低沉的聲音說著,他的語氣夾著濃厚的異域腔調,很難聽,但齊笑笑聽得分明——這是個地道的東瀛人。
“計劃需要精確時機。”
另一個人回答,比東瀛男人高出不少,嘴邊還掛著一道疤。
他的鎧甲顏色較深,腰間則掛著短劍,但齊笑笑注意到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動著,顯得有些焦躁。
“洪昌那邊傳回了什么消息沒有?”
東瀛男人再次問道,眼睛盯著短劍男,語氣里滿是壓迫感。
齊笑笑聽到“洪昌”二字,腦中立刻轟地一聲炸開了。
難道這些人和洪昌的混亂局勢有什么關系?
短劍男猶豫了片刻,吞了吞唾沫:
“傳回來了,說那東西被帶出了城。但我們的人還沒接上。”
“廢物!”
矮個東瀛人猛地喝了一聲,那聲音像炸雷一樣在林中回蕩,嚇得齊笑笑差點從灌木后跳起來。最近轉碼嚴重,讓我們更有動力,更新更快,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。謝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