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毛嘆了一口氣,還是決定去打開棺材,他一步一挪地走到棺材邊,然后顫抖著磕磕絆絆地對我說道:“你……你別過來,我自己來……你陪我進來已經夠晦氣了。”
我不推辭,站在棺材一米遠的地方給他照著明,我也不敢靠近,從棺材上傳來的森森寒意,離這么遠都能感覺到。
黃毛扇了自己兩巴掌,搓了搓手,又雙手合十鞠躬道:“弟弟,哦不,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,真是對不住,哥哥有難,真是無意打擾,你一定要原諒哥哥,等哥哥出去了一定帶好東西給你燒香燒紙……”
我也忍不住單手豎起朝棺材拜了拜,心里念道:“對不住,對不住,在天有靈,您一定大人有大量,黃毛也是萬不得已……”
做完這一切,黃毛往手心呸了兩口唾沫,走到石棺正面,咬著牙彎腰就抓住了石棺的大頭。他一用力,竟然沒有挪動,這棺材蓋不大倒是巨沉。最后把臉憋的通紅,石棺終于被推開了一個手指頭粗細的縫隙。
我看他實在搞不動了,再耽誤下去,行程就晚了。便將相機挎在肩上,準備上去幫忙。想我一個新世紀的大學畢業生,怎么能怕什么莫須有的晦氣,不就是塊石頭嗎。我一面在心里給自己鼓氣,一面來到了棺材尾部。
棺材后面更矮,還沒到我大腿根,我小心翼翼地彎腰扣住了棺材蓋,這石料,入手冰涼,寒意瞬間就侵入了我的體內,好像摸在一塊冰塊上一樣,我心里一抖,幾乎就要撤手,我他娘在干什么,我在掀別人的棺材板,簡直無法想象。
箭已在弦,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,沖黃毛道:“別推了,咱倆抬開!”
黃毛一面用力一面憋這嗓子道:“不是不讓你碰嗎?”
我正在用力不能泄氣,便不搭理他。棺材蓋在我們兩個人的用力之下,終于慢慢抬起,我們憋著勁往邊上挪出了三分之一,終于撐不出將棺材蓋放了下來。
我趕緊退開兩步,倒沒有什么惡心的氣味傳來,只是不想看到棺材里面的場景。黃毛也條件反射地退后了兩步,我繞過棺材走到黃毛旁邊,把相機遞給他道:“你自己看吧,我可不看,看有什么值錢的,趕緊隨便取兩件,咱們走人。”
黃毛接過相機,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害怕的心情,他道:“你站遠點。”說完就舉著相機,借著這股勇氣,猛地彎腰爬到了棺材里。
我心中一股惡寒,想著棺材里是一具骨頭架子,或者是一具干尸正跟他面對面。黃毛剛爬進去,立馬直又起了身子,古怪地看著我道:“里面怎么還有一具木棺材?”
我疑惑了一下,略微思索,便明白了,對他道:“恐怕外面這層就是用來保護里面棺材的槨,古人以槨來彰顯死者的身份,一般百姓死了,有副棺材就不錯了。沒想到這個娃娃竟然也能用上槨,那肯定是大富大貴之家,里面怕是真有值錢貨。“
黃毛搖搖頭,心生憐憫道:“還有這種說法?這里面的棺材更小一圈,那孩子得多小啊,想想就可憐,怎么這么小就夭折了呢。“
既然里面還是一層棺材,不是骷髏干尸,那我也沒有什么太怕的了,也湊過去彎腰往棺槨里看去。
只見里面果然還有一個更小一號的棺材,按這大小,里面的孩子恐怕不足三歲,真是可憐,不知道在這種大富大貴之家怎么就夭折了呢。棺材成木色,已經開始腐敗了,好像一碰就碎,不過看樣子竟然還保存完好,怪不得打開棺槨也沒什么刺鼻的味道。棺材和槨之間有一點縫隙,大概煙盒寬度,正好容人胳膊伸進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