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這次我們沒走十分鐘,就隱約看到了藏在山中的石村,夜幕下,它還是老樣子,安靜的詭異,沒有燈火,沒有人氣。
墨鏡男回頭看了一眼,孫魚兒和五金同時點點頭。然后墨鏡男就關了頭燈,只借著一彎弦月的光線,迅速摸到了村口。
我們三人依然躲在林子里的樹后。他們倆也把頭燈關了,孫魚兒也不管我害怕不害怕能不能看清,直接按滅了我頭上的燈,周圍的黑暗瞬間涌了過來。還好有天上的弦月散發著微微的月光,我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,不過跟那天明晃晃的滿月遠不能比,現在我只能看見墨鏡男的輪廓,關鍵是他還穿著一身黑衣。
墨鏡男兩腳交替,如同一直山貓,迅速往村內摸去,也不知道他戴著個墨鏡是怎么看到的。他就那么悄無聲息地到了老太太的院門外,此時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真怕老太太還在睡覺,就已經被墨鏡男干凈利落輕而易舉地拿了一血。
“嗚嗚嗚~~!”
就在墨鏡男一只腳剛剛跨進老太太的院子的那一刻,寂靜的村子里突然瞬間傳出數聲嚎叫。我遠遠的隱約看到,數十只影子從村子里各個房子里躥上房頂,敏捷地跳了兩下,就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,我知道那是狐貍,它們果然是住在房子里的。狐貍們一步步向墨鏡男逼近,而墨鏡男站在門口,好像根本不為所動。
“暴露了。我們走。”五金說了一聲,就跳了出去,三兩下就閃道了墨鏡男身邊。
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孫魚兒,心虛道:“姐,我能不去嗎?”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實在不敢面對老太太,總有一種忘恩負義的感覺。
孫魚兒看著我,戲謔地笑了一下,然后拎著我的衣領就輕而易舉地把我拖到了老太太院子門口。
那些狐貍竟然還認識我,一個個沖我嘶啞咧嘴,如同怒狗一樣嗓子里不停地有低吼聲傳出,好像隨時有可能躥上來把我撲倒。小時候我被狗撲倒過,甚至差點咬穿我的喉嚨,因此從小就對狗有陰影,尤其見到這種齜牙咧嘴還嗓子里翻滾著低吼的狗,我基本都不敢動。
這些眼睛里冒綠光,妖異邪性的狐貍,更是讓我噤若寒蟬。他們一個個怒目圓睜瞪著我,我在他們的眼睛里已經被撕咬了無數次,好像都在說,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不要臉的東西。我心中有愧,只好不要臉地躲到了墨鏡男和五金身后,不敢再看它們。
這時,老太太蒼老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。
“退開。”
我透過墨鏡男和五金兩人中間的縫隙看過去,老太太還是上次見到的那模樣,蒼老而淡然,只是頭發比之前要白了許多,之前還是花白,現在幾乎全白了,不知這短短的時間怎么會老的這么快。
她背著手從屋里一步步走出來,周圍的狐貍慢慢往后退,退到了老太太身后,聚攏在了一起。
“怎么發現我的?”墨鏡男有些好奇,我也覺得他一丁點聲音也沒發出啊,老太太和這些狐貍是怎么發現他的?
老太太撫摸著一只蹲在它身前的黃狐貍,淡淡地道:“成人前,師傅告訴我,為狐仙者,先學人形,再學人語。學人語者,先學鳥語;學鳥語者,又必須盡學四海九州之鳥語;無所不能,然后能為人聲,以成人。你們一破我的陣,鳥兒便來告訴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