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金盤膝而坐,雙手仰掌,右安左上,兩拇指相桂,安于丹田,雙目微閉,像是調息養神起來。
只聽他開口道:“我看張家族長未必敢誆閻老頭。而且,一來閻老頭人老成精,謹小慎微怎么會那么輕易的就被人誆了,二來,這閻老頭既然能毫發無損的走到這里,說明之前都是走的正路,為什么偏偏到了最后才騙他?還有一點,以閻老頭的脾性,用人必疑,此次來這里恐怕帶著那張家族長一塊兒來的,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外面兩人的其中一個。他恐怕是另有別的事耽擱了。”
我更加不明白了,忍不住問道:“你既然知道他騙你,為什么還要和他一起破陣,結果還被劫持了。”
“閻老頭知我破過了八門金鎖陣,所以才邀我破陣,消耗掉我全部的精力,然后在我最虛弱的時候挾持我。可同樣,我們也需要消耗閻今昔的精力,看似我和閻今昔消耗的一樣多,但是其實大有不同,你知道一加一大于二的道理嗎?那反過來呢?”
五金解釋完,睜開眼睛瞥了我一眼,又道:“你去看看外面的兩人還在不在,小心點。”
反過來?
我恍然大悟,一加一有時候會大于二,而二減一有時候也會小于一。
按閻今昔之前的表現,他全盛時期就算墨鏡男和五金加起來,也極有可能被他短時間找到破綻逐一突破。而一旦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,墨鏡男就能和他打成平手,一旦打成平手,不出意外,勝利的天平就會慢慢向墨鏡男傾斜,局面將會大有不同。
閻今昔并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,只是墨鏡男三人已經到來,他如果按張家族長所說的辦法獨自破陣,肯定會被墨鏡男三人找到破綻。于是他只好臨時改變策略,讓五金和他強破乙木青云陣,可他把賭注押錯了,押在了劫持五金身上,他沒想到墨鏡男早有后手。
我趕緊往石室門口跑去,一面跑一面喊著黃毛,生怕閻今昔還沒走,給我來個突然襲擊,再把我劫持了。
沒有黃毛的聲音,我小心翼翼的將頭探了出去,左右看看,頭燈將兩邊的狹窄黑暗的甬道照出一條光亮。
空無一人,地上有斑斑血跡,不知道是閻今昔的還是那兩人的。
我一個人哪敢久留,看清楚了就馬上回到了五金身邊。
“沒有?”
五金皺眉看了我一眼,不知在做什么打算。
我點點頭,看著地上的孫魚兒焦急道:“這下怎么辦?要不我背上魚兒追上去。”
我也是慌不擇言,嘴上這么說,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幾斤幾兩。
別說閻今昔和黃毛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,就是兩人剛走,我背著一個人也壓根追不上他們,更何況我現在并非無傷在身,胸口還隱隱作痛,腳踝也無法用力。
“不應該啊。”五金搖搖頭道:“我們雖然沒下重手,但是那兩人受了老大的毒針,沒有解藥半天之內絕對醒不過來,閻今昔應該也不會那么好心帶走兩個累贅。”
我一聽,忍不住想起來,閻今昔走的時候連看都沒看斯彪的尸體一眼,如此冷漠的對待處處維護自己的下屬,斯彪地下有靈該是如何心寒,就是死的是一個陌生人,也該看一眼啊。
“我再去看一眼。”
我生怕自己看錯了,這次實實在在的走出了石室,站到了甬道里。
我先往左看了看,什么也沒有,怕那兩人在更遠的黑暗處,我就往前走了兩步,可突然覺得腳下有點異樣,像是踩了一堆大米飯,黏糊糊的。
低頭一看,竟然是一灘深深淺淺帶著血塊的血跡,我惡心的趕緊退后兩步,頭燈光往地上來回照了照,才發現血灘很大一片,竟然比孫魚兒流的血還多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