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過得賊快,上次那個熱鬧的苗寨杯足球賽,眨眼就過去了一個月。
山里的春天,不像外面那么急吼吼的。
樹綠得慢,花開得也矜持。
但地里的活兒,是一點不能耽誤的。
龍須水寨,還有周圍那幾十個寨子,都開始忙活春耕了。
漢子們扛著鋤頭,牽著牛,下到田里。
女人們也沒閑著,撒種,育苗,或者在家門口曬著剛挖出來的筍干。
整個山寨,又恢復了那種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節奏。
只是偶爾,拖拉機突突突的聲音會打破山谷的寧靜。
那是龍須水寨贏得的獎品,現在成了全寨的寶貝疙瘩。
孫麗娟還是在那個臨時的教室里,教著十幾個半大點的孩子。
孩子們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,但眼睛亮得很。
“一加一等于幾?”孫麗娟拿著一根竹枝,在簡陋的木板上寫著。
“等于二!”孩子們扯著嗓子喊,聲音稚嫩,卻透著一股認真勁兒。
孫麗娟臉上帶著笑。
她喜歡這種感覺。
簡單,純粹。
看著這些孩子,她心里踏實。
這天下午,李云峰沒待在寨子里。
他坐著那輛性能彪悍的越野車,順著剛被工程隊拓寬了不少的土路,往后山開。
路還是顛。
但比起之前,好太多了。
車子一直開到后山接近懸崖的地方才停下。
這里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工地。
「叮叮當當」的敲打聲,機器的轟鳴聲,工人的吆喝聲,混雜在一起。
李云峰下了車,戴上安全帽,直接往懸崖邊走。
他要看的是那個最扎眼的工程——懸崖酒店。
沒錯,他讓人直接在懸崖峭壁上建房子。
不是依山而建,是「掛」在上面。
遠遠看去,就像一個個木頭匣子,硬生生嵌進了筆直的巖壁里。
懸崖下面,就是幾十米深的山谷,云霧繚繞。
膽子小點的,站邊上往下看一眼都腿軟。
“李老板!”一個穿著工裝,皮膚黝黑的漢子小跑過來,是施工隊的負責人老王。
“進度怎么樣了?”李云峰問,眼睛看著那些已經初具雛形的房子。
“主體結構都差不多了,您看,這十間的框架都立起來了。”老王指著懸崖上,“都是按您的要求,三十多個平方一間,承重和抗風絕對沒問題,用的都是最高標號的材料。”
李云峰點點頭。
他走到懸崖邊上,欄桿還沒完全裝好,只有簡單的防護。
風從谷底吹上來,帶著濕氣。
他往下看了看,面不改色。
“入口在哪兒?”
“都在后面,從山體這邊挖了通道進去,保證安全。”老王解釋道,“外面看是掛著的,其實后面都跟山連著。”
李云峰順著老王指的方向看去。
果然,房子的后面是緊貼著山壁的,有預留出來的門洞。
除了這十間懸崖房,旁邊一塊平整出來的空地上,工人們正在打地基。
“那是干啥的?”李云峰問。
“按您的吩咐,修個小型的直升機停機坪,還有一些休閑設施,觀景臺什么的。”老王趕緊回答。
李云峰“嗯”了一聲。
他站在這里,視野極好。
遠處的群山連綿起伏,近處的竹林一片翠綠,風吹過,竹葉沙沙作響。
風景確實沒得說。
比他在寧博那個海島上看到的,是另一種味道。
海是遼闊,山是深邃。
“內部裝修呢?”李云峰又問。
“材料剛到一部分,還沒開始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