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離屋子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時,我肚子里的鬼嬰開始起變化。
他這次并沒有弄出很明顯的痛感,但有點像大姨媽來時往下墜,感覺里面一下子重了很多,拖的我腳都挪不開。
石展回頭一看我的臉,就把目光移到肚子上。
他收回半步,用手臂完全把我摟在懷里,另一只手則放在肚子上開始按摩,嘴里還“嘀嘀咕咕”說些什么。
這個動作在外人看來,非常曖昧,不過現在我顧不上那么多,只想鬼嬰能安靜下來,給我們爭取一點時間。
“蘇老師,學校出這么大事,你們倒是好興致啊。”
聽到身后聲音時,我跟石展同時回頭。
看到萬老師穿著一身黑色職業套裝,頭發盤到頭頂,臉上像刷了兩斤石灰似地站在我們身后。
石展已經松開揉肚子的手,但另一只卻把我摟的更緊,身子微側給萬老師讓開一條路。
她的臉色和眼神一點不好,傲嬌地從我們面前走過,往出事地點走。
我肚子現在已經好多了,由石展帶著也往那邊房里走去。
一進門,我兩膝蓋同時發軟,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。
幸好石展及時把我拽住,并且快速用手幫我捂住眼,帶離房間。
“你在這兒等我,千萬別走開。”
說完這話,他就重新返回屋內。
我根本沒力氣走,現在不只是腿軟,渾身都是軟的,剛才看到的畫面定格在我眼前。
兩個八九歲的女生橫躺在床上,傷口從脖子下面起,一直切到小腹下,皮膚和骨肉全部扒開,里面的內臟扯了一地,血從床上一直流到地板。
所有兇殺案跟我今天看到的畫面相比都退居二線。
這幫畜牲,拿去千刀萬刮都是輕,他們應該試過滿清十大酷刑,再用同樣的方式死掉,才能祭奠這些亡靈。
“蘇老師,教導主人讓你去一趟他辦公室。”同辦公室的一位女老師傳話說。
我努力從剛才的恐懼和憤怒里鎮定下來,問她:“找我什么事?”
她的眼幾乎翻到天上:“這我哪兒知道啊,你蘇老師多神通廣大,連學校領導都要親自面見。”
我朝屋里看石展,他正彎腰查看孩子的傷口,小聲叫了他兩聲都沒聽見,而且我真的不敢再看里面的情況,更不敢進去。
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,想到當初進來時,接待我的就是教導主任,他應該是石展的熟人,不會有什么問題。
從學生宿舍樓下來,往辦公樓走的時候,身后的冷風又起來了,總感覺好像有人站在我身后,時不時地吹口氣,可是我每次轉身,后面都什么也沒有。
教導主任在一間單獨的辦公室,平時我很少看到有人進他的屋,可是今天我一進去,就看到檔案員也在里面。
她跟我最初看到的樣子一樣,穿一件老舊的衣服,神色木然地坐在椅子里,眼睛一直看著窗外,盡管那里什么也沒有。
教導主任坐在他自己的辦公桌后面,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。
“主任,您找我?”
沒敢往里面走,站在離門口兩步的距離問他。
他肥厚的嘴唇抖動了一下,聲音混濁地說:“是她找你。”
檔案員并沒看我,樣子像個特別內向,不善言詞的女孩兒,但今天的語句卻非常犀利:“你去過五樓。”
不是問句,很肯定。
我沒敢說話,有些緊張地看著她。
“想知道里面有什么,是嗎?”
“那個,我只是無意間上去的,并沒有那么大的好奇心。”她今天陰陽怪氣,而且句句針對我,實在太奇怪了。
她突然從窗前站起來,木然地說:“沒關系,好奇很正常,我現在就帶你去。”
“不不不,我不好奇,也不想進去,如果沒什么事,我先回去了。”
我的腳還沒到門邊,手就已經被檔案員抓住,她的眼里突然顯出一絲綠光,像貓一樣,張開的嘴里,牙齒也特別尖,且參差不齊。
“晚了,跟我走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