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,我們又見面了。”墻壁里突然有一個聲音說。
我艱難的轉頭去看,上面什么也沒有。
這個聲音我也不熟悉,可是他怎么說我們“又”見面了呢?我以前見過他嗎?
嘴唇抖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:“你誰啊?”
四周靜止,沒有一絲聲音,我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。
大概過了半分鐘,墻壁里的人才又開口:“這個小東西你養的很好,現在送給我吧。”
我再次吃驚地去看墻邊,上面隱約浮動著一絲黑氣,但是連人形都算不上。
此時我動不了,連說話都成問題,頭腦反而清晰起來,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鬼嬰。
我雖然千萬次想把鬼嬰弄出來,但并不想送他。
育才小學里發生這么多事,跟這個詭異的人脫不了干系,說不定還是主謀,他把鬼嬰要走,也絕對不會做好事。
而且我現在唯一的牌就剩鬼嬰了,還指望著他關鍵時候能像對付煙花巷里的鬼魂一樣,跳出來保護我呢,如果現在就把他賣了,我怕會死的更慘。
“怎么,舍不得?”影子又問。
我繼續開頭的話:“你誰啊?”
“嘿嘿嘿”對方發出一陣瘆人的陰笑聲,幸好我冷的毫毛早就豎了起來,現在只是凍的更僵,反而沒有太大反應了。
“人類是最忘恩負義和自私的,永遠記不住別人的好,只會不斷從外界索取。”他說,聲音里竟然帶著悲愴,我差點就心軟了。
“要別人記住好,總得也真正好過,不然別人記什么?”
我的話哆哆嗦嗦地剛一說完,他就又爆出一陣笑聲。
“我救過你一命,算不算對你好過?”他說。
我并不記得有這樣一個怪人救過我,正費盡心思在記憶里搜索,卻看到光潔的白墻里突然伸出一只手。
那手骨肉如柴,皮膚緊緊包在骨頭上,顏色黑里加著污斑,像已經過期的醬板鴨。
他的手直接往我肚子上伸過來,尖長的指甲一點點隔著衣服劃過,血跡跟著他的動作滲出來。
我僵直站著,用盡全身力氣,卻連一步也挪不動,眼睜睜開著血越流越多,濕透衣服,滴在地上。
身上越來越冷,肚子處也感覺不到鬼嬰的存在,那只手還在不停的劃拉。
陰陽怪氣的聲音鉆進耳朵里:“我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見,你來了,還給我帶來這樣一個小禮物,今天我們的帳該清了,我要你,也要他。”
他的手指已經從肚子處轉到前胸,每個手指頭上都像貼了刀片,所到之處,衣服盡破,皮膚也破。
大概是凍的太久,我感覺不到疼痛,兩眼看著越露越多的皮膚,還有上面不斷出現的血珠,恐怖已經籠罩整個身心。
上衣掉了,赤、裸的羞恥相對血淋淋的場面已經微不足道,而他的手也開始轉到身下。
牛仔褲像風化已久的破布,被血染成紅色,此時枯手只輕輕碰上去,就碎了下來。
整個身體只剩底褲。
我如一只待宰的羊,除了瞪大眼睛,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枯手越靠越近,觸碰到小腹,并且還在繼續往下。
血像一根根紅色的線,由上流到下,合成更粗的線條,盡頭是腳下的鞋子。
“寶貝兒,今天過后,你就會重生,你會再次感謝我的,不過我不打算要你的感謝,因為我們將成為同類。”
身后和耳朵邊的冷風越吹越烈,那只枯手還在往身下摸,淺色的底褲也成了紅色。
我絕望地閉上眼睛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