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也沒再說話,但都知道事情的嚴重,簡單收拾好行李,我跟她一起提著往學校門口走。
“我跟你一起回去。”我說。
張詩曼轉頭看我,嘴張了張沒說話。
“不管有沒事,我們一起回去看看,如果沒事當然最好,我就買票再回來,反正你也會報銷的,如果有事,那就更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了。”
她伸手拉住我的手,眼里有淚,但仍然什么也沒說。
張詩曼的家里對我來說一直是個謎,她從來也沒說起過家事,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家里有爸媽和姐,她這樣欲語不說的樣子,未必真的是怕麻煩我,也有可能是怕我知道一些別的真相。
大門口的江辰東和無極宗已經不見,我們打出租去機場,買了最近的航班。
兩個小時后,從飛機上下來又坐大巴,然后是小巴,最后換成很普通的電動車,到她說的村莊時,天色差不多已經黑了下來。
張詩曼輕聲說:“我們這里只是小鄉村,很窮的,你跟著過來怕是要吃苦。”
她以前從來沒缺過錢花,我一直覺得她家里應該是那種在大城市生活,特別富裕的地方,確實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,不過既然來了,哪有嫌棄的理,況且再不濟不是也比我好嗎?
只是兩個人剛一入村就覺得氣氛詭異。
本來這個時間點,正是做晚飯的時候,這里又都是一層的民房,有的甚至還是土屋,按照全國人民的標準,這個時候應該是炊煙渺渺才對,但是這里卻冷冷清清,不但沒看到有哪家冒煙的,竟然連人都沒看到一個。
村子里所有的路都是泥濘小道,也只有一米多寬,除了那種電動車,別的根本就進不去,而且有很多條,曲曲彎彎的到處都是岔路。
房屋并不是很多,都是單門獨戶的一個院落,每一家之間都隔著一段距離,要么是小水塘,要么是菜院子。
我們兩個走了兩個路口,天已經完全黑下來,還是沒看到一個人,而且到處都沒有燈光,事情明顯已經不同尋常了,我連神經都是緊崩的,輕聲問張詩曼:“你們這兒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?”
她搖頭說:“沒有啊,我也覺得奇怪。”
我又問:“那你家在哪里?”
她的手往西北角指指說:“那兒,我家里有燈。”
對,西北角處確實有一棟房子,看上子比這里其它家都好一些,此時也確實亮著燈,只是整片黑里面,卻只有那一處有光,看上去更顯慘白又詭異,絲毫不能給我們帶來安全感。
把我手里裝重要物品的小包背在身上,別的東西都移到左手里,右手空出,抓著石展給的電話。
這電話有點重,而且質地看上去也挺好的,必要的時候往人的頭上砸去,說不定會起點效果。
張詩曼看上去也有點緊張,眼睛盯著燈火,不時問我一句:“你說我家里到底出事沒?”
不好的預感早就占據我們的思維,別說是她家里,這整個村都有可能已經出事了,只是這話如果現在說出來,無疑是先把我們自己嚇死。
于是安慰她說:“也許沒事吧。”
她“嗯”了一聲說:“要不我們先回到鎮子上去,天亮了再回來。”
我轉頭看她,張詩曼的眼光躲閃,里面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,連身體都微微有些抖。
“這里離鎮子很遠啊,我們過來的時候走了一個多小時,現在天又黑了也沒車,怎么回去?你知道些什么不如先跟我說說,我們提前有個準備,如果真有事,也可以提前拿個注意。”
盡量放軟聲音,這個時候我們兩個的團結很重要。
她猶豫了一下說:“我們這里是邊境,人們為了生存會做一些擦邊球的事,以前也會有黑團伙過來,或者警察,但都不像現在這樣。”
跟我預料的差不多,只是我想到的是她家里,卻沒想到現在是整個村。
“那你現在根據這些情況估計一下,會是警察來了,還是黑團伙?”
張詩曼往四周看了一眼,又把目光盯到遠處的亮光處,聲音里夾著絕望:“可能是黑團伙。”
這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,我們不能再往前走,如果她家里已經出事,又有人給她打電話,那很可能是壞人想把她釣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