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頭發絲很細、很滑,但著急的我也不管這些頭發是哪里來的,抓住了,就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后的一根稻草,拼了命地往自己身邊拉。
但這樣好像并無啥用,我的腳還是照樣的往更深的淤泥里陷。
很快,我就能感覺到這淤泥已經沒過了我的腰,肺里面的最后一絲氧氣也逐漸消之殆盡,缺少了空氣的循環,我的肺像是要炸裂了一般,腦子也因為缺氧而變得疼痛,昏暗下來。
也就在這樣我即將放棄的時候,我的腳莫名地被人從泥里面給托舉了起來,然后直接把我往水面上面推了出去。
腦袋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間,我努力的吸了一大口氣,半晌才緩過勁來。
岸上,蘇神棍見我露出水面,蒼白著一張臉,也慌忙伸出了手,趕緊把我拉上岸。
就差一點我就把那個人救起來了,回頭我看著逐漸平靜的水面,完全看不出就在剛剛在水底經歷完這一場生與死的抗爭。
“你還好吧!”
蘇神棍拍了拍我的肩膀頗有些關心道。
見此,我猛地甩開了蘇神棍的手。
“你是旱鴨子?”我沒有好脾氣的朝著蘇神棍問道。
蘇神棍只是搖了搖頭,臉色比起方才并沒有好多少。
“那你為什么不下去幫忙?我差一點就把他給撈起來了!”
我喘著粗氣繼續說道,語氣里全是責備他的意思,絲毫不覺得是自己太沖動了。
蘇神棍依舊搖頭,幽深的眸子望著天邊昏暗的月光,陷入深思,許久之后才悠悠開口說道:“生死輪回,天命難違…”
“我輪你大爺的,見死不救才是違背天命。”
我說話的語氣還是很沖,實在是對這蘇神棍太失望,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,但我顯然也忘了一點,他們這些道士一類的人,本就看透了生死宿命,壓根不會想著去什么違背東西。
說完,我便和蘇神棍陷入了僵局,他跑到一旁去接電話,而我則是圍繞著這不大卻很深的水塘轉著,希望能發現點什么。
莫約四十分鐘左右的樣子,遠處逐漸傳來人聲雜吵的聲音,還有手電筒四處搖晃的場景。
“蘇師傅!蘇師傅!”人群里,有個男子朝著我們這邊喊道。
是白天那個老伯的聲音,那老伯正帶著一群人正往我們這邊趕過來。
但我看見他們,我心里竟有一絲絲的不安,因為待會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交代這水塘里面的事情。
果然,這群人到了我面前之后,沖出一個四十來歲模樣的中年婦女,那婦女惡狠狠地瞪著我,紅腫的眼睛還掛著淚。
顯然他應該是已經知道了這事了。
這女人二話不說,上來就直接“啪”的一嘴巴子打在了我臉上,火辣辣的疼。
嘴里還喊著“還我娃來,還我娃來。”
這婦女打完之后,又掄起了拳頭,準備再打我一次,但好在被她丈夫給攔住了,攔住她的還有剛剛和我們一起守墳的兩個年輕人。
婦人被攔,更是發了瘋似的到處亂竄,恨不得把我給殺了一般,可我有什么錯?我自己都差點也給淹死了。
心里很委屈,卻也懶得解釋,這人都死了,再解釋有個屁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