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場靜了下來,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鐘以晴身上。
她摸索到一塊最鋒利的酒杯殘片,低笑著搖搖晃晃起身,將其在脖頸之上比劃了一下。
方才在低聲討論的人也噤了聲,盯著她的動作。
鐘以晴抬起眼睛,向眾人望過去,唇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她彎唇的弧度很大,幾乎已經達到了人類的極限,因此看起來極為扭曲、怪異。
似乎有人察覺到她想做什么,大喊道:“不——”
鐘以晴盯著遠處的一點,手下用力,毫不猶豫地用殘片向自己的脖頸上劃去。
隨著她的動作,她的脖頸上驀然出現一道鮮紅色的口子,鮮血爭先恐后地從中噴涌而出,幾乎是瞬間就染紅了她的鵝黃色禮服。
她像一片羽毛一般緩緩倒在地上,面色絲毫未變,唇邊那抹詭異的微笑也沒有散去。
血色,大片的血色在蔓延。
全場瞬間靜默下來,下一瞬,爆發了一陣足以掀破穹頂的尖叫。
“她……她割喉自殺了!”
血腥味遲了幾秒才傳入鼻腔,有人干嘔了一聲,終于反應過來,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,說明了場中的情況。
醫學專業的來賓上前,對鐘以晴的傷口進行處理。
救護車呼嘯著趕到現場,醫護人員將人抬上擔架,送到了救護車上。
救護車離開后,眾人竊竊私語,眸中恐懼與新奇皆有之。
宴會主辦方上臺發言,安撫著眾人的情緒,同時命人快速將鮮血蔓延的那一小片場地遮擋了起來。
在主辦方的處理下,場內的秩序很快便恢復了,但此事發生,眾人再也沒有交際的興致,紛紛與主辦方告別。
“可惜了。”蘇青蟬搖搖頭,眸中絲毫不見恐懼,反倒是面上的興味黯淡下去,“差了一點點。”
裴敏靜還從方才的情景中回過神,她艱難地挪開目光,下意識問道:“什么差了一點點?您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她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,也是她運氣好。”蘇青蟬望向被圍住的血跡,緩緩道,“現場就有行醫者對其進行緊急處理不說,醫院離這里也近。”
“最關鍵的是,那只鬼也是第一次抹脖子,下手的時候沒找準地方,否則鐘以晴根本無法堅持那么長時間,到救護車到達之前,她已經是一具尸體了。”
裴敏靜背后陡然冒出冷汗,她牙齒顫抖,低聲道:“您是說,這是……是鬼做的?”
“是啊。”蘇青蟬點點頭,笑瞇瞇道,“很明顯啊,你看她的表情與動作,明顯就是被鬼控制了的模樣,普通人的臉可做不出這樣的表情。”
裴敏靜咽了一口唾沫,一想到方才自己的身邊有一只鬼,她便感到毛骨悚然。
察覺到裴敏靜的不安,蘇青蟬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,笑道:“不要怕,沒做虧心事,不怕鬼敲門,它不會半夜來找你的,也不會入你的夢,只會牢牢貼在鐘以晴身上,直到她死了為止。”
裴敏靜嘴角微微一抽:“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