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澤舟思緒混亂,自棋招上便能看出來。
他的心,亂了。
清凈道人微微一笑,按住棋盤:“年輕人,下棋需得平心靜氣才是啊。我知你所求并非純然玄學,而至于其他方面,大可放寬心,不必多加憂慮。”
情之一字,不知所起,不知所棲,不知所結,不知所解,不知所蹤,不知所終。
“情”于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,面前這個看似是精英的男子,也會陷入情感的迷惑中。
陸澤舟聞言,微微蹙起眉頭:“可是……”
“出來吧。”清凈道人打斷陸澤舟,一雙溫和的眸子望向門外,揚聲道,“一直躲在門外做什么?偷聽可不是好風氣。”
陸澤舟一怔,見蘇青蟬的腦袋自門后探了出來,唇角掛著大大的笑容:“清凈道長!我看你們聊得開心,覺得不好打擾……”
“所以就偷聽?”陸澤舟面上挑了挑眉,心下確是極快地松了一口氣。
若不是清凈道人打斷,他此刻已然將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了,蘇青蟬在門外便會聽得清清楚楚,他昨日的隱瞞也再無用處。
“我是來找清凈道長告別的!”蘇青蟬眨了眨眼,理直氣壯道,“清凈道長,多謝您給我的修煉功法,我和陸澤舟說好了,今天就下山,這段日子叨擾道長了!”
“不算叨擾。”清凈道人溫和地望向她,淡淡道,“左右有這么多游客,不多你一個,能看到清來的徒弟,我也是歡喜的。”
蘇青蟬頓時感動起來,再度以清凈道人與任清來作比,卻發覺任清來只會在這種時候清算她的生活費,將一條比命還長的賬單遞給她,假惺惺道:“付不起吧?沒關系,付不起等賺到錢了再付,我的收款碼永遠向你敞開。”
“陸小友。”清凈道人向陸澤舟微微點頭,眸中多出幾分笑意,“若下回有時間,我們再一同‘論道’。”
陸澤舟微微一怔,目光下意識向蘇青蟬的方向瞟去,他輕咳一聲:“自然,與道長論道,陸某受益匪淺,多謝道長指點。”
告別后,兩人離開后山道館,陸澤舟思忖著清凈道人方才的話,蘇青蟬回想著陸澤舟詢問清凈道人的話,兩人各有心思,一時誰也沒有開口。
四周一時極靜,唯有山間鳥鳴聲作響,十分清越。
蘇青蟬終于忍不住了,她戳了戳陸澤舟:“你真的對玄學有心思啊?我就在你身邊,你為什么不問我,是因為覺得我人小資歷輕嗎?”
陸澤舟一愣,下意識道:“不是……”
“那就是了!”蘇青蟬拍了拍手,滿眼興奮,“既然你對玄學有意,那你干脆拜我為師如何?你做我門下首徒,我有實力你有錢,我們師徒兩個齊心戮力,共創玄學新佳績,怎么樣?”
蘇青蟬一想到陸澤舟拜師的場面,眼睛就亮了起來。
在她們玄學界,要拜師可是要送上拜師禮的。
按陸澤舟這種身家,他又向來出手闊綽,若是不送上些能體現心意的貴重禮物,這個徒弟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收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