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母面上帶著笑意,眸底卻十分陰沉:“蘇姑娘,等會兒你有什么事就與我說吧,就不要叨擾知府大人了,他忙著處理公務,怎能用小事打擾他?”
此事本就是一鼓作氣的事情,蘇青蟬看著知府的馬車一路遠去,頓時便泄了氣。
她默默退回院中,看著陸母迎來送往,將所有的圍觀之人勸離后,她才緊閉院門,冷冷瞥了蘇青蟬一眼:“進屋來,我有話對你說。”
蘇青蟬抿了抿唇,下意識跟上了陸母的步伐。
陸母來到房中,掃了一眼知府未曾碰過的茶碗,冷笑一聲:“這鄉間的苦茶啊,怨不得知府大人看不上,人家是高官,喝的是京城特供之茶,怎會屈尊喝我們這茶?”
蘇青蟬垂下眼簾,心知陸母在指桑罵槐,借知府與茶說自己與陸澤舟。
“蘇姑娘,我說句難聽的,澤舟現在是狀元郎,陛下面前的大紅人,你是邊陲小鎮中的農戶女,婚嫁講究門當戶對,你與他的身份地位本就配不上了。”陸母為自己倒了茶,譏諷道,“你可不要癡心妄想,不屬于你的男人,你就不要妄想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沒有癡心妄想。”蘇青蟬睫羽輕顫,她攥緊袖角,低聲道,“我只是想親口問問他,您能帶我進京嗎?我保證只問問他,絕不做其他多余之事!”
“蘇姑娘,到了現在,你還看不明白嗎?”陸母沉下面色,冷冷道,“澤舟現在是狀元郎,即日迎娶太傅之女,這是天大的機緣,若是你找上門去……”
蘇青蟬搖搖頭,保證道:“我只是問問,問到了我就走,絕不會打擾他的!”
“我們這小鄉鎮尚且有不少嚼舌根的,消息一天足以傳遍整個鎮,澤舟是新晉狀元,必定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他,京城中必定耳目眾多,若是你的消息傳進太傅耳中,澤舟還怎么娶太傅千金?”陸母冷冷掃了她一眼,見她面色發白,繼續道,“你今日既然來問我,就必定對澤舟是有心的,若你因一己私欲,擋了澤舟的升官之路,你的心中難道不會愧疚?”
蘇青蟬張了張口,無言以對。
“說到頭來,我是他的母親,是這個世上最愛他的人。”陸母起身,涼涼道,“我是個女人,也知道你在想什么,如果你對他尚有一絲情意,那就不要再打擾他了,看見自己愛的人過上好日子,這才是最好的,不是嗎?我是不會帶你去京城的,也不會同意你見澤舟,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話畢,陸母不顧蘇青蟬的反應,轉身離開。
昏暗的房間中,蘇青蟬攥緊掌心,面色晦暗不明。
她知道陸母說得有理,可陸澤舟的誓言猶在耳邊,她只是想要一個答案。
她搖搖晃晃起身,離開陸家。
陸家一旁的小巷中,一位穿著小廝服飾的男子轉身離開,一路來到知府府邸。
“大人,您臨走時讓我多注意這位女子,陸老太太在賓客們離開后,果然與那位蘇姑娘單獨談起了話。”小廝一板一眼將兩人的對話內容告知知府,補充道,“這位蘇姑娘似乎與狀元郎有舊情,是位普通農戶家的女兒,執意要進京要個說法。”
“沒成想這位狀元郎還是個多情的,太傅大人看上的準女婿,這姓蘇的姑娘也敢肖想?”知府眼珠子一轉,計上心來,“這種事我見多了,必不能讓她入京,你想點辦法絆住她,讓她老老實實待在鎮中,若是讓她打擾了狀元郎與太傅千金,我饒不了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