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扉輕啟,發出“吱呀”一聲悠長的低吟。
公孫恪正埋頭整理行囊,聞聲未抬首。
“表兄,安心,此行乾城,必當凱旋!”
“恪兒。”
身后傳來公孫掣那夾雜著無奈與嘆息的呼喚。
公孫恪回首,見是祖父,面露訝色,“祖父,您怎的來了?”
公孫掣長嘆一聲。
“世易時移,你此行乾城,危機四伏,我怎能心安?”
公孫恪心知肚明。
昔日借糧之事已了,而今卻是縱橫捭闔之局,稍有不慎,便可能背負叛亂之名。
乾城方面必將深思熟慮,若決意徹底依附京都,公孫恪自身安危恐難保全。
公孫恪抱拳,語氣愈發堅毅:“祖父放心,為圖大業,恪兒愿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”
“若非……”公孫掣亦覺此言非吉,遂揮手道:“去吧,唯愿你平安歸來。”
“孫兒拜別祖父!”公孫恪深深一揖,轉身離去。
謝鶴予于府外相送,二人并轡而行。
公孫恪輕嘆:“慕岳山此人唯利是圖,此行恐難如愿。”
謝鶴予沉吟片刻:“他是個老狐貍,用尋常手段恐怕難以奏效,不如曉之利害,用真誠以對。”
公孫恪點點頭,說話間,兩個人已經到了城門處。
公孫恪抱了抱拳,爽朗一笑:“送君千里,終須一別,就到這兒吧,若遠了,祖父定然又要不放心了。”
謝鶴予點點頭,沒再堅持。
“此去定要注意,以自身安危為己任。”
“明白,放心吧!表兄,我一定會平安歸來。”公孫恪策馬前去,在朝陽中,少年意氣風發。
謝鶴予深吸了一口氣。
接下來,他亦需籌謀一番了。
敵軍現下快至眼前,城墻修繕重建之事還未完成。
這幾天,他早晨在修建城墻,臟活累活亦不在話下,中午天氣暖和些了,便在那幾畝水田插秧。
這里地處北方,水田不易,念在稻谷容易儲存,而且陳音送來的稻苗都非常高產,他們也費勁弄了幾畝水田!
遠處山上,一片青翠之意,山間田野農民忙忙碌碌,將荒了一整冬的田地都染上了綠意。
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忙忙碌碌,一整天倒也充實。
夜晚,他挑燈看兵書,一刻時間也不容放松,若有時間,便開了通道,和陳音一起。
陳音見他在燈下十足困倦,笑著詢問:“你這幾日都好累,見了面也一句話都不說,其實不必打開通道的。”
謝鶴予抬眸輕笑著看向她:“只是覺得有你在我身邊,會覺得心安不少。”
陳音沒理會他話中的曖昧,淡淡的說道:“你累成這樣早點歇著吧,又何必急于這一時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