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帝艱難地轉過身,目光悲傷絕望地看向阮皇后。
“你……你早就知道,朕把你禁足,把宸王和阮星臨關在大理寺,你一句話都不辯解,為什么?為什么?”
阮皇后面色冷沉,“你太偏心了。”
如果符帝知道私鑄兵器是賀知源,且牽連到柳貴妃母子,他肯定會想方設法遮掩。
從符今淵得到名冊開始,每一步都是他們預料好的。
“當初你何不在狩獵場殺了朕,這天下就是你們阮家的,何必再多此一舉。”符帝冷笑。
阮皇后揮手讓蘇忠誠退下。
她緩緩地開口,“要是你死在狩獵場,如何跟柳娘子相認,皇上,我們阮家對你是忠心耿耿呢。”
符帝聞言嘲諷地笑出聲,“你會這么好心,你恨不得親手殺朕,你就是想要看朕眾叛親離,想要朕知道真相后痛苦不堪,阮丹陽,這么多年過去了,你還是這么惡毒。”
阮皇后嗤笑一聲,殺死他容易,可她不想南朝動蕩不堪,穆太后和穆家手中的兵權足以跟阮家對抗。
至少在收服穆家兵權之前,符帝最好還是能活著。
“是我讓你迎接一個冒牌貨進宮的嗎?是我養著你的心上人這么多年隱瞞不報的嗎?”阮皇后一字一句地反問。
“賀知源在江北私鑄兵器究竟為了什么,他與你心愛的二皇子說不定早已經相認,皇上,趁著二皇子還有一口氣,你不如先去問問清楚。”
真是殺人誅心。
符帝只覺得遍體生寒,他今日才對阮丹陽生出一股畏懼恐怖的懼意。
“皇上不去看看二皇子的傷勢嗎?”阮皇后問。
符帝這時才想起生死未卜的二皇子。
他心情復雜苦澀,那是他最鐘愛的兒子,偏袒了這么多年,突然告訴他,這個兒子可能是野種,他為了別人的兒子,傷害了自己的孩子……
符帝既怒又恨。
他步履蹣跚沉重,還是蘇忠誠攙扶著他,他才沒有跌倒在地。
每一步,他都覺得腳步艱難,頭痛欲裂。
皇子所里,御醫進進出出,血水送了一盆又一盆。
柳貴妃幾欲絕望地哭泣著,今日一大早,二皇子還高高興興跟她說,只等過了今日,一切就好了,他們能夠得償所愿了。
怎么就送回生死未卜滿身是血的二皇子。
恒王臉色沉重地站在皇子所外面,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,他在想著要怎么跟皇上交代。
證據確鑿,他根本無法對宸王和阮星臨定罪,再將他們送回大理寺也不行,只能讓禁衛軍將他們也帶進宮,如今他們在議事殿等著呢。
終于,他終于等到皇上的坐輦出現了。
恒王大步上前,“皇上,臣有負所托,沒能將宸王等人定罪,二皇子還受了重傷……”
符帝的臉色慘白,他擺了擺手,“宸王呢?”
“回皇上,宸王在議事殿。”
“一切都是賀知源和二皇子在背后做的?”符帝的聲音生出悲涼的蒼老。
恒王低下頭,“證據確鑿,之前洪御史所上呈名單都是偽造的。”
符帝閉了閉眼睛,“讓宸王他們先回府,朕日后自會給他們交代。”
“是,皇上。”恒王察覺到符帝的情況似乎也不太對,“陛下,請保重龍體。”
“禹兒是怎么受傷的?”符帝被蘇忠誠攙扶著從坐輦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