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發抖,往后退了幾步。
砰——
剛才還緊閉的殿門被撞開。
柳貴妃瞳孔微微一縮,看著阮皇后攙扶著太后慢慢地走進來。
穆太后目光凌厲地掃向她,“堂堂一個貴妃,居然強闖養心殿,你……”
看到符帝臉上的大迎枕,穆太后整個人都呆住了。
“你……你對皇上做了什么?”穆太后厲聲問。
柳貴妃往后退了幾步,驚恐、畏懼、絕望的眼神讓她的神色看起來有幾分猙獰。
阮皇后急忙上前查看,把大迎枕一拿開,露出符帝已經青灰色的臉龐。
“皇上,皇上?”阮皇后驚聲叫出聲,“快,快傳御醫!”
……
“哈秋……”永寧拿著帕子捂著嘴巴,不停地打著噴嚏。
鼻子已經揉得通紅。
她是真的風寒了,所以今日才沒有去養心殿。
“公主,奴婢瞧見柳貴妃帶人去養心殿了。”鄭姑姑壓低聲音說。
永寧端起已經放涼的藥,一口一口地喝著。
“如果母后遇到的是柳貴妃這樣的寵妃,如今坐在那個位置的也不會是老二。”
這個柳貴妃是真的蠢。
整個后宮都在皇后的掌控中了,她這些年暗地里吩咐宮人去做事,皇后一清二楚,她卻一無所知。
還真的以為她有天大的本事。
“這位柳貴妃到底想做什么,皇上都病得起不來,她去找皇上能干什么。”鄭姑姑小聲嘀咕。
永寧勾唇無聲一笑,“那都是他們南朝的事,我們是局外人。”
“公主,要是皇上出了什么事,御會不會查出那丹藥……”鄭姑姑有些擔心。
“丹藥又不是本宮煉出來的,是卜玄風道長的,皇上吃了之后不是精神好了嗎?連太后都對卜玄風深信不疑,本宮有什么好怕的。”永寧嗤笑一聲。
她只是喂皇上吃了些與丹藥相沖的湯水,反正誰也察覺不出來。
這是她給阮皇后的投名狀,希望阮皇后以后能夠記住她的投誠之舉。
“鼻子難受得很,拿點薄荷藥膏過來,本宮要先躺下睡一睡。”永寧說道。
鄭姑姑重新去把藥溫了,“公主,風寒是要吃藥的,否則會更難受。”
永寧只要把藥給吃了,躺下迷迷糊糊地入睡。
突然,一聲鐘聲把她給震醒了。
“這是……”永寧因為風寒,聲音沙啞得厲害。
鄭姑姑臉色發白,“公主,好像……好像是喪鐘。”
皇上駕崩了?
永寧猛地站起來,“快,快給我更衣,要素色的衣裳。”
她的心跳如雷,砰砰跳得飛快。
皇上就這么……駕崩了?!
鄭姑姑的手雖然在顫抖,卻還是替永寧穿好衣裳,“娘娘,穩住,穩住!”
永寧深吸一口氣,“把手帕準備好,跟我去養心殿。”
鐘聲還在敲著,一聲又一聲地傳遍整個皇宮。
整個皇宮仿佛只剩下鐘聲,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。
所有的宮殿似乎都陷入死寂。
永寧來到養心殿的時候,只看到被塞著嘴巴壓在地上的柳貴妃主仆,穆太后歪倒在太師椅。
阮皇后站在殿中間,神情肅穆,目光沉靜冷凝,全身散發著令人難以忽視的磅礴氣勢,震得屋里其他趕來的妃嬪全都不敢再出聲。
“讓她死,哀家要她死!”穆太后指著柳貴妃撕心裂肺地怒吼著。
“還有那個賤種,去把他給哀家帶過來,哀家要他們母子給皇上陪葬。”
永寧聽到這話,眉心狠狠一跳。
太后竟把二皇子稱為賤種?
他聽到了多么了不得的秘密了?
阮皇后眼尾泛紅,看起來像是剛哭過一場。
“母后,您的身子要緊,臣妾已經讓人去把宗室和太子宸王都請過來了,您一定要保重身子。”
穆太后正在經歷喪子之痛,她整個人都痛得說不出話。
今晚她突然感到心悸,正好皇后過去慈寧宮陪她說話,她便提出和皇后一起來養心殿。
剛到門口就看到蘇忠誠居然被壓在地上,而禁衛軍居然沒看到一個。
穆太后正要發怒,便聽到里面傳出柳貴妃的聲音。
當聽到符禹鉉不是皇上的兒子,穆太后驚得都忘記推開門了。
就只是差了那么一點點。
要是早點進來,皇上或許還能活著。
“皇后,查!徹查清楚,禁衛軍肯定還有這賤人的耳目。”穆太后指著柳貴妃厲聲命令。
阮皇后輕輕拍著穆太后的后背,“是,臣妾一定會查清楚。”
柳貴妃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,她怨毒地看著在假惺惺的阮皇后。
她想掙扎,想吶喊。
今日這一切肯定都是皇后算計好的,她根本沒有做什么,只是那么一會會,皇上怎么就死了呢。
阮皇后真惡毒啊。
她肯定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準備好了一個局讓她自己跳進來。
“父皇怎么了?”太子匆匆趕來,他的頭發還沒披散著,臉色有些發白。
太子在床榻前緩緩地跪了下來。
很快,符今淵也來了。
穆太后看到和符帝神似的孫子,又痛哭了一場。
“皇祖母,孫兒先送您慈寧宮。”符今淵聲音微啞地說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