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今淵的臉色越發冷沉,他很確定,內閣并沒有收到河西送來的這份急報。
這么多年了,誰知道河西的糧倉被貪墨了多少銀子。
符今淵深吸一口氣,他現在終于發現,為什么朝廷派來的欽差遲遲無法解決這邊的問題。
除了洪災造成的災難,只怕還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仔細徹查。
“河西的糧商呢?他們手中難道沒有糧食嗎?”符今淵問。
“那些糧商不但不肯把糧食拿出來,甚至還坐地起價,下官已經找過他們,但……他們背后靠山都太強大了,下官實在無能為力。”
"武陽,告訴那些糧商,明日辰時若不見米車,本王就燒了他們的祖宅當柴薪。"符今淵冷冷地下令。
“是。”武陽領命而去。
符今淵:“陳知府,你先下去吧。”
這幾日他也看到了,這位陳知府是真的在用心做事,每天灌了幾碗藥預防被傳染,身上的官袍濕了干,干了又濕了。
三更鼓響時,城東騰起的火光染紅半邊天際。濃煙中飄著皮肉焦糊的味道,二十口鐵鍋正在熬煮湯藥。
高劍匆匆穿過繚繞的蒸汽,掌心躺著一枚沾著谷殼的腰牌。
從糧倉底層霉變的米堆里翻出來的。
遠處傳來守夜人沙啞的梆子聲,混著病患斷續的呻吟,像是某種古老而悲愴的招魂曲。
“王爺,您看這腰牌,是否覺得熟悉?”高劍將腰牌雙手奉上。
符今淵眸色深冷,死死地盯著腰牌。
上面清晰的阮字幾乎刺傷他的眼睛。
“王爺,阮丞相他……”
“立刻讓人把腰牌送去給阮丞相,讓他徹查此事。”符今淵沉聲說。
高劍微愣,就這么把腰牌送去給阮丞相,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。
符今淵說,“我相信阮丞相。”
“屬下這就安排人送回王都城。”高劍說。
他們鎮撫司有專門的暗線,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將腰牌送到阮丞相的手中。
“王爺,您這幾天都沒有怎么合眼,該好好休息一下。”周舟端著藥進來,放在桌面上。
符今淵的眼睛血絲通紅,“周大夫,多久能控制病情?”
“這次的病是前所未有的,要不停地試藥,直到試出最有效的藥方。”周舟低聲道。
“現在的藥方,只能延緩病情,但還不能完全治愈。”
符今淵輕輕頷首,“辛苦你了,周大夫。”
周舟說,“那王爺就保重身子,不要再增添我的負擔,我答應過王妃,會讓您平安回王都城的。”
“好,本王知道了。”符今淵拿著藥一飲而盡。
他皺眉想了想,“這藥的藥方又改過了。”
“是。”周舟點頭,“王爺該休息了,天亮再繼續忙吧。”
“周大夫,你也保重身體。”符今淵沒有強撐。
他的身體再怎么強壯,也不是鐵打的,疲憊的狀態很容易感染疫病。
……
雖然永寧答應見姚歆靈,但她還病著,如今一臉病容,她不想見雍朝的任何人,所以沈歲安便沒有立即帶姚歆靈進宮。
姚歆靈這會兒也不急了,既然永寧公主答應見她,那再等幾日又何妨。
她開始每天在王都城游山玩水,樂此不疲。
沈歲安則去鐘夫人的新宅赴宴了。
鐘氏離開穆大將軍府自立門戶,王都城中的世族都是觀望的態度。
沒人想要得罪穆大將軍。
所以當他們收到鐘氏的請帖時,她們又猶豫了。
穆騁天明擺著是不想和離,天天去鐘氏的門前要求她回去,要是他們去赴約了,誰知道穆騁天會怎么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