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盼汣淡淡地聽著,葉家其他人卻都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。
“一個半月以前,杜家就沒人再見到咱那杜大秀才了,杜娥儷也像往常一樣沒出門,也沒人管。直到有一天,大壯娘看到一個帶刀的護衛從杜家走出來,她好奇地進去看,就看到杜婆子躺在床上,都快死了一樣!”
杜婆子看向大壯娘,滿眼都是星星,“管管我…”
大壯娘鼓足勇氣上前,“大嬸,你,你還好么?”
杜婆子有氣無力地吐出了一個字,“餓…”
大壯娘環顧四周,什么吃的都沒有,“你等著,我回家給你拿吃的去!”
家里窮,大壯娘從家里拿來一塊干巴巴的餅子,放到了杜婆子嘴邊,示意她咬。
杜婆子無力地張張嘴,不說她現在餓得一點力氣也沒有,就是往常,她這口牙也咬不動這餅子啊。
大壯娘愣了愣,回家端來了熱水,將干餅撕碎了,在熱水里泡軟了,喂杜婆子。
杜婆子顧不上燙,肚子里那灼心反酸的饑餓感折磨得她難受,吃得很快。
很快,一個干餅全部吃完,還熱乎乎的。
杜婆子感覺自己終于有了點力氣,“大壯娘,謝謝你,要不是你,我死在這都沒人管啊。”
大壯娘愣了,“你兒子閨女呢?”
杜婆子搖了搖頭,“他們不知道去哪了,是一個銅板都沒給我老婆子留啊!就是存心要把我餓死!”
大壯娘驚了,“怎么會這樣!”
杜婆子委屈涌上心頭,她對這兒女還不夠好么,她做錯什么了?
哪里餓著他們了?
當即熱淚滾滾,洶涌地哭了起來。
大壯娘勸著,“嬸子你別哭,說不定是鵬志他們碰上了什么苦楚,你再等等吧。”
杜婆子抓緊她的衣袖,現在這人就是自己唯一的救星,她不能放過,“妹子,算嬸子求你,借我些銀兩,幫我請個郎中來,我那閨女嫁給了舒州錢家做妾,她現在手里有錢,將來我一定還你。”
大壯娘皺起了眉,舒州離杜家村那么遠,再說了,她哪有閑的信息借出來?
“大嬸,不是我不幫你,你也知道我家是個什么光景,窮得揭不開鍋,哪還有錢能去請郎中呢!”
杜婆子咬咬牙,“我家糧食多,你拿一袋米上家里去吃,再賣掉一袋換錢請郎中,我現在還發著熱,難受得要死,可憐可憐我這老婆子吧!”
大壯娘想到杜家白花花的大米,終于松了口,“看在嬸子這么難受的份上,我就幫嬸子這個忙。”
她叫著大壯,從杜家搬米回家。
害怕村里人說什么,她把杜家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通,“杜鵬志高中了就看不起自己老娘了,連娘都不管,在床上病得要死,求我幫她賣米請郎中呢!”
“還有那杜娥儷,真是個白眼狼,自己嫁去了舒州,下賤地給人做妾,也是個不管自己娘的!”
這一說,杜家村都炸開了鍋,杜鵬志這唯一的秀才不孝之名傳得飛快。
杜娥儷的好名聲也徹底掃地,老百姓誰有錢三妻四妾,都覺得妾就是個見不得人的丟人玩意。
大壯娘賣了一袋米,賣了五百文,接著請郎中拿藥,自己從中拿了足足一百文。
李婆子說到這就停下了,她鹵貨上來了,聞著香得不行,急著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