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內。
曹玄真三人互相對視幾眼,同樣嘆起氣來。
過了好半響,才有人幽幽開口。
“首座什么都好......就是嘴上說得輕巧......這等兇人......我們就算想要幫忙......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......”
說話的人,面相柔和,一身黃黑道袍,頭戴白色方冠,腰間掛著的一塊黑色玉佩不時泛著密密麻麻細如蚊吶的閃光符文。
此乃仁威院院首,在銘紋符文有極深造詣的楊玄銘。
曹玄真和劉玄威兩人,能夠聽出他話里隱隱透出的不滿抱怨。
或許有些大不敬。
可兩人都沒有反駁,就相當于是默認了這個觀點。
誰叫這是燕玄機自己犯下的因果,他們也無能為力。
“玄真院首......我記得......那韓易之前......是不是和你有些淵源......據說有些師兄弟情緣?”楊玄銘似是想起了什么,目光看向曹玄真。
曹玄真心中頓時一緊,自己在竭力掩蓋,想要撇清干系的事情,終于有人跳出來提起了。
好在,他以前做過準備,自有一番說辭應付。
“淵源?玄銘院首說得......有些夸大了。”曹玄真輕笑一聲,也沒否認。“不過是些許紅塵瑣事,早已化為塵煙散去。”
“果真?你那段師生因果......可不比尋常。”楊玄銘上下打量了他幾眼,有些狐疑,“常言道,一日為師終身為父,那王云開......教導過你的日子......恐怕要以年計數。此等因果......”
他砸吧砸吧嘴唇,搖搖頭,顯然是有些不信。
“有何困難可言?”曹玄真灑然一笑,“想起曾經的山下生活,無非就是一場磨礪,紅塵滾滾,如風浪沖刷,而道心如磐石,永恒常存。
那王云開,之前不過是仗著豐富閱歷,巧舌如簧,蒙蔽年幼尚且無知的我,僅此而已。
說起來,我倒是有些感謝玄機院首,要不是她隨口一嘴,我還真有可能,就把那韓易收入門下,導致因果劫難纏身。”
想當初,韓易此人,手持老師王云開的推薦信,上山申請入門。
按照規矩,按照區域劃分,被劃分給了劍府院。
資料送到六位院首面前,結果燕玄機嫌韓易根骨低劣,不愿收下,打算原路退回。
王云開乃是府城東陽學院大儒,同樣也是曹玄真的授業恩師。
他自幼經受王云開教導,蒙受恩情頗多,不好駁了老師面子。
退回去,自然會惹得老師不快,損傷感情。
考慮到這層關系。
曹玄真曾主動開過口,想要將韓易,拉進他清和院下。
但剛有了這個念頭,就被燕玄機一番勸說打消。
無他,怕引火燒身,引來事端。
王云開是他老師不假,但師徒兩人一別十幾年未見,理念觀點早已產生了巨大分歧。
特別是王云開毅然決然的站定立場,徹底倒向澹臺家后。
曹玄真為了在元妙宗站穩腳步,防止引來口舌,已經旗幟鮮明,徹底和昔日的老師劃開界限,一刀兩斷。
下六峰院首的身份,或許在元妙宗內,不算什么。
可放在云州其他地界,已經是常人眼里難得一見的大人物了。
要是因為凡俗小事牽扯,引來他人攻訐,讓地位名譽受損,損失自身利益,甚至是丟掉院首身份,得不償失。
所以,這事沒成。
成了的話,也不會有今日燕玄機三人之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