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守一寺僧人,從小在寺里長大,衣食住行等等一切都離不開寺廟。
自然是忠誠程度極高。
因此......韓易這一番話,簡直就是殺人誅心,極盡諷刺至極。
罵他們,或許沒什么事。
但要是侮辱守一寺,傷及名聲,那真的有可能,比殺父之仇,還要嚴重許多。
“怎么?戳到痛處了,想要動手?”韓易攤攤手,神態悠閑,一臉輕松。
“你?!”
“都退下!!”
慧無怒喊一聲,剛準備說些什么,卻被圓覺一聲喝退。
“施主......”
圓覺深吸一口氣,眼神有些復雜,幾番嘗試,欲言又止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長嘆一聲,緩緩道:“有恩必報。韓易小友煩請放心,大可不必如此用言語相激。
你們萬獸宗的車隊......我們放開道路,全力協助通過......就算......就算......”
圓覺遲疑了下,不知想到了什么,臉上表情一下踟躕起來。
幾息后,他才艱難地張開嘴,嘆氣道:“就算是元妙宗找上來,貧僧也會想辦法盡量搪塞過去。”
這樣的承諾,不可謂不重。
來自元妙宗的壓力,哪怕是守一寺想要順利應付下來,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。
“就這?”韓易冷哼一聲,“不夠,遠遠不夠!”
“你還想怎地?!”慧無大怒道,“我當初說過,是欠你一個人情不假,要在不傷及寺內利益的前提下,還你!!而如今......而如今......”
他銅鈴大小的雙眼死死盯著韓易,腦門的一根根青筋突突鼓起。
“師父冒著得罪元妙宗的風險......送你們萬獸宗離開云州,已經超額做到,所以......”
慧無猛然舉起月牙鏟。
呼!
月牙般的銀亮鏟頭劃出一道雪白匹練。
“人情已經還完,我可隨你一同回去,為車隊在前開路,所以......你我兩清!”
“大和尚,你我之間,算是兩清。”韓易頓時笑了起來,“可是,我和他,和你們守一寺之間的恩怨......可還沒算明白。”
他手指指向圓覺,又一一緩緩指向周圍眾人。
“你......什么意思?”慧無面色一怔。
“什么意思?”韓易語氣冰冷森然,“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,但是......有人一定知道......”
他歪了歪頭,視線看向圓覺。
明明韓易沒有動用什么力量,但在場眾人卻不由自主的渾身一寒,那雙眼睛......凜冽深邃無比,有種尖銳看穿一切的感覺,好似看什么都一個樣。
圓覺心里打了個突,心中一冷。
他見過這個眼神。
這是殺戮了無數生命,漠視一切,無所謂一切,像是看待死人一般,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。
“......”圓覺沉默了下,無奈道,“有些事,并非出自本意。那晚若是我不去,我們守一寺......就會遭受針對。”
萬獸宗的那趟渾水,他本就不想摻和。
元妙宗也好,萬獸宗也罷。
其中的恩恩怨怨,你死我活。
與他守一寺,并無多大關系。
關鍵是元妙宗手里的那半本真經。
抓住了這半本真經,就是抓住了他的命根子。
況且元妙宗勢大,因為一點小事得罪,招惹麻煩,也劃不來。
“《大乘起信論》有言,所謂“心生滅門“動相也,心生種種法生,法生種種心生......所以,行動即是心動。”
韓易冷聲道:“常言道,出家人不打誑語,你可敢面對佛祖發誓,不曾對我們萬獸宗,起過一點心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