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實上也的確如此。
陳白河原本是荒郊野嶺一棄嬰,無父無母。
圓覺無意中偶遇,不忍離去,遂將其收養帶回寺中,并以出家前的俗名陳字取名。
又因在一條河流旁發現,得名陳白河。
陳白河雖說與守一寺有緣,自幼年就在寺廟生活,性格卻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樣子。
他對佛經佛禮坐禪打坐,天生就極其厭煩,反倒是對打打殺殺,江湖道義頗為感興趣,似乎生來就是個混江湖的好苗子。
于是在接連闖下幾樁大禍后。
圓覺言他心性未定,不明佛禮,做不得出家人,不得不忍痛將他逐出守一寺內院。
當然,即使陳白河身份上是俗家弟子,可他畢竟是圓覺大師一手養大的。
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。
圓覺不是佛祖,也做不到斬斷俗世,終究有著一份舐犢之情在,所以陳白河的待遇算是獨一份的。
各種守一寺核心弟子才能修行的絕學,以及種種特殊待遇,能給的,都給了。
陳白河倒也懂事。
知道身份敏感,在云州闖蕩,一旦被人發現異常戳開秘密,很容易牽連到圓覺身上。
干脆就離開了云州,來到青州摸爬滾打。
也建立了一番不小基業,有了幾分名氣。
白河鏢局,在整個青州范圍內,都有不小的威望名頭。
“沒大沒小的。和你師兄就這么說話?”陳白河緩過勁來,一個暴栗敲在慧無腦門上,咕嘟咕嘟將酒壺里剩下的酒水,一飲而盡。
“無妨。”
見慧無還想開口言語,韓易揮揮手,及時制止。
“望天城不日將至,陳兄一路奔波勞累,甚是辛苦,無以為報,喝幾杯酒,權當犒勞。”
他使了個眼色,鐘涵會意,笑吟吟的從桌下取出早就溫好的另一壺酒。
接連掃蕩了萬花宮、三山派幾大勢力后,韓易身上別的不多,就是酒多。
特別是萬花宮,各種稀罕美酒、藥酒種類數不勝數,空桑戒里塞得滿滿當當。
“好酒!好酒啊!!!”
僅僅只是嗅著空氣中隱隱飄過來的酒香味,陳白河就禁不住的陶醉起來。
這等好酒,別說是喝了。
平常就是連見都未曾見過,聞所未聞。
青州,地處北寒,氣溫寒冷,土壤缺乏肥力,種出來的糧食日常食用都不夠,根本就沒有多余的用來釀造酒水。
更別提極其耗費糧食的精釀美酒了。
不過這次,陳白河卻是克制住了自己,粗獷的臉上,罕見的露出一絲凝重。
“望天城啊......”
“原本這趟單子,是送你們到望天城就算完事。”他嘆了口氣,“有些事我本不想多說,只是師父親自叮囑......”
陳白河身上,天生就有著諸多性格缺陷,暴躁、易怒、好斗......隨便拿出一樣來,都惹出過不少亂子。
但唯有一點,旁人卻是說不得他。
尊師重道。
師父二字,在他這里,不僅僅是傳道授業解惑那么簡單。
他是真真正正,把圓覺當做親生父親看待,對其說的話,從來都是言聽計從。
或許正是這個原因。
寺里眾人依舊將他視為一份子,連帶著白河鏢局,也成為了守一寺青州外圍勢力之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