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幾年毫無音訊的父母突然傳來兩個消息……
壞消息是他們死了。
好消息是他們留下一筆遺產。
周青峰對此有點懵。
兩個消息合二為一,在一瞬間就插上翅膀,借助發達的現代通信網絡呼呼的傳播。一個小時內,周青峰所在學校的一千多人就都知道了。半天后,他所在的城市內開始瘋狂熱議。再過半天,各種改編段子在網絡上四處流傳。
作為事件主角,周青峰也以為自己被喊到教師辦公室肯定是去挨批的,卻沒想到一場天大的富貴掉在他頭頂上——當上課鈴響,老師學生都戀戀不舍的返回教室。他們經過周青峰身邊時,那復雜的眼神真是飽含人性的各種特質。
周青峰這小子咸魚翻身了。
他有了一筆高盧來的巨額遺產啊!
羨慕,嫉妒......大家恨不能取而代之,巴不得死的是自己的爹媽。
周青峰被允許留在辦公室里繼續跟巴克斯溝通。在得知老天爺給自己開了個大玩笑,他整個人暈暈乎乎,站都站不穩。
作為孤兒,周青峰比留守兒童還苦。留守兒童只是爹媽很難回家而已,可他自打記事起就知道自己沒爹沒媽。他所在的天陽只是個普通的小城市,福利院里聘請的‘媽媽’們也就是干一份類似保姆的工作。
要說‘媽媽’們充滿愛心,對孤兒們視如己出都是瞎扯,能把孩子們照顧的吃飽穿暖就算不錯了。
在這么個環境下長大,周青峰必須自立自強。
別人家的孩子受欺負了,有爸媽安慰保護。他受欺負了連哭的資格都沒有,哭多了會讓‘媽媽’們覺著太嬌氣太煩。強大的生存壓力和不安全感讓他養成了自卑又自傲的脾氣,還有敏感和脆弱的內心。
可現在……
巴克斯打開自己的公文包,將一份文件遞給周青峰,說道:“孩子,這是你父母的檔案,你可以看看。”
文件夾打開,里頭大部分是法文。兩張陌生男女的照片貼在紙頁上,相貌上跟周青峰有幾分相似。每個人都有父母,他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父母是什么樣子。可現在真正看見了,他卻毫無感覺。
是不是該掉眼淚?沒有。
是不是該狂喜?也沒有。
周青峰不知道自己該說啥,他渴望有父母關愛,卻從來不知道該如何跟父母相處。
“孩子,我知道你現在心情肯定很復雜,不過我們還有點必要的程序要走。”巴克斯說道。
“什么程序?”
“雖然在看到你的那一刻,我就明白你是我要找的人。可我們還是需要鑒定你的DNA,確保在法律上準確無誤。”巴克斯揮揮手。高大的洋妞走上前來,擺開一個手提醫療箱,取出一套針管,抓住周青峰的胳膊就抽血。
周青峰既興奮,又迷糊,像個傀儡一樣任人擺弄。洋妞的力氣特別大,拽他胳膊時極其粗暴,一點也不友好。兩人對視,周青峰能感覺到對方自帶冷漠光環——作為一個孤兒,他對別人的異常情緒很敏感。
洋妞艾瑞卡不會說漢語,可她扎針抽血倒是非常熟練,一分鐘不到就抽了周青峰滿滿兩管血。抽出來的血液被放到醫療箱里。看她那小心的樣子,這兩管血比周青峰本人還重要。
血液抽完,巴克斯也大松一口氣。他站起來,先是向陪同來的民jing致謝,又對周青峰說道:“孩子,很抱歉我不能留下來陪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