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到歐洲原本只想養老,開個餐館賺點棺材本。可華人在外頭想要過得好,要么給洋人當狗,要么就只能抱團。我給人當狗很多年,現在幾十歲,老了就不想再當了。”
這滿滿的自嘲聽著有趣實則凄苦。林老伯品了品自己泡的茶水,又看向周青峰,笑道:“可我們在比利時的華人太少,勢力小,抱團都沒用。
歐洲這地方沒有大一統的管轄者,黑暗中的勢力數不勝數。在加上人口流動不受監管,幫派特別多。芭梨那邊就別提了,就算是這布魯塞爾,近些年也冒出來不少地頭蛇。”
林老伯苦惱的撓撓頭,一直唉聲嘆氣,“平時布魯塞爾的治安挺好的,警方還是很盡責。可最近兩個月不知道怎么回事,社會突然變亂了許多。”
周青峰心頭一咯噔,似乎意識到什么。
林老伯繼續說道:“這些幫派很亂,我們都搞不清具體勢力。只知道他們最近時不時的跑出來收保護費,還專門針對我們亞裔的店鋪。我們不給,他們就砸門砸玻璃。”
開門做生意,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了。
周青峰也皺眉,問道:“知道是什么幫派么?”
“不知道啊。”林老伯一攤手,完全沒有平日的瀟灑勁。他苦笑道:“我到布魯塞爾不過半年,跟當地人還不熟。那些混混每次來的人都不一樣,打的名號也不一樣。雖然每次要的也不多,可架不住他們天天來。有時候還好幾批人。”
“報警呢?”
“我們報過警,警察也來抓過他們幾次。可這種小事管不了他們幾天。這些人出來后還報復你,不是砸窗戶,就是威脅我們的員工。我們已經煩他們很久了,一直沒辦法。
最奇怪的是現在警察懈怠了許多,好像是突然有不少官員不是重病就是去世。整個政府部門的人事安排出了好多問題,效率大大降低,這在過去從未有過。”
林老伯苦惱的不斷搖頭。末了,他還弱弱的加了句,“我們說話,有時候沒人聽的。當地的警察心情好就幫一幫,心情不好壓根懶得理我們。你從大陸來,恐怕還沒碰到有些白人專門歧視的事。”
這話說的有些委屈。
周青峰就問道:“您這是想要我出面收拾他們?”
“不,不。”林老伯連連擺手,“我們都是生意人,不想把事情鬧大。要繳保護費就繳吧,只求他們別來鬧事就行。
我覺著天天來要錢的也是底下的小混混自作主張。若能跟幫派的頭領搭上話,我直接給錢給老大,只要他約束小弟就行。反正......,破財消災唄。”
哦......周青峰輕嘆了一聲,“關鍵我真不認識這城里的幫派啊。我也是外來的。”
林老伯笑的苦澀,說出今天請周青峰來的原意,“老伯我年紀大了,也怕這些不講道理的人。我看小哥你能打,膽子也大,要不你幫我們去問問,我告訴你去問誰?”
啊......,讓我跑腿傳信啊!
林老伯又說道:“那些幫派頭子到處亂竄,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里?小哥你也不用太費心,你只要去找一個消息靈通的中介就行。事成之后,我還有一份心意奉上。還請幫幫忙。”
這請求還真彎彎繞繞的,好別扭。
可周青峰正需要找當地的黑幫勢力,這也算是個線索。他得到一個地址和人名,開著車就跑去布魯塞爾市內的二手市場。
在個小廣場模樣的空地上,稀稀拉拉的擺著幾十個出售舊家具家電的攤位。
有個攤位很特別,攤前極為熱鬧,圍滿了人。擺攤的是個黑臉胖子,頭發卷卷,眼睛奇大,看長相是個三哥。周青峰靠近,隔著人群就聽到他的吆喝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