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南熏回屋洗了好幾把冷水臉,總算清醒過來了,她攤開這幾日寫的簿子,努力讓自己忘掉方才的事。
她想了好幾日,到底怎么才能賺錢。
一來自己開鋪子是不現實的,她沒有那么多可用的本金,且開鋪子盈虧不定她沒把握能回本。二來裴聿衍的人馬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找回來,她不適合太過拋頭露面的事。
思來想去,她想到可以賺錢的東西便是她的這雙眼和腦中的記憶。
她們在平鎮,離京城雖不算遠,但四面群山環繞成一個盆地,很多時新的東西更新沒那么快,總要晚上個一年半載的。
這邊的女娘想要買最新的胭脂顏色,衣裳首飾的花樣,都得跑去京城才能買到。
那她就可以把京城即將要流行的花樣子,首飾模樣全給它先畫下來,賣給這些首飾、成衣鋪子。
這對衛南熏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,前世她是裴聿衍最寵愛的良娣。
宮里的人慣是會審時度勢,別的不說,在吃穿用度上,都是可著她先挑選的,從布料到成衣到金銀首飾,糕點擺設,樣樣都是最好最時新的。
而她那會也想著要討裴聿衍的歡心,白日里他沒人,她一個人在屋里無事可做,便在這些東西上頗為下工夫。
她得太子的寵,模樣又生得好看,甚至很多東西都是從她這流行出去的。
比方她有一陣愛畫罥煙眉,愛貼鵝黃,就惹得全京城的貴女爭相模仿,那一陣京中最流行的就是貼鵝黃。
恰好最近就是前世她入東宮的日子,她記得很清楚接下來會有什么東西時新起來。
以防被人瞧出端倪,她也不必一次性畫太多拿去賣,可以每月與某個商鋪合作一項,再說,她看了父親那么多天南地北的好東西,不一定非要是京城流行的,她能說出個幾樣來,也夠對付一陣了。
她最近就是在挑選合作的商鋪與東西,暫時挑出了酥山冰酪子和一款京城即將流行的衣裳花樣。
酥山是西北敦煌那邊的商人發明的,父親記在了書里,寫明了制作的方法與食材,她先前在家中自己試過幾次,做出來的與書中所繪所寫差不多。
現下正值酷暑,吃冰乃是人人都喜歡的事,想來不會出錯。
她提筆在紙上畫出心中所想的花樣子,與那酥山的制作方式,畫著畫著,不知怎么就浮現出方才的畫面。
只覺手里的筆都不干凈了,她握著筆的手一抖,墨汁浸染了整張紙面。
她的臉騰得一下又紅了。
這該死的季守拙,真是害苦了她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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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南熏對此極為重視,她的畫技又不算很好,光是畫那個花樣子就花了三四個時辰才算滿意。
隔日一早,她和織夏帶著圖紙,去了鎮上最大的成衣鋪子以及酒樓。
織夏是這些鋪子的常客,好些店小二都知道城西新來了個關家,是來平鎮尋親的,但一向只見過織夏,很少見到這個身子羸弱的大姑娘。
雖說她帶著帷帽并未看見長相,可那裊娜的身姿以及搖曳的腳步,都足以令見過的人魂牽夢縈,忍不住一窺真容。
衛南熏先去了成衣鋪子,見到了極為精明的女掌柜,她的眼光很是毒辣,一見衛南熏拿出的圖紙便連連叫好,直接就定下了要。
還給開出了一兩銀子的高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