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開口,突得又想到方才老太太說,這家子跑去寺里供燈去了。
她現在才明白過來,這根本不是去供燈,分明是躲債去的。
他們是拿準了,她定會出面擺平此事,他們就可坐享其成了。
這算盤打得可真好!
“對了,還有一事,之前跟著二老爺的小廝來說,昨兒二老爺去了當鋪,似乎典當了好些田契和鋪子,不知是為了什么用。”
王氏頓時眉頭緊皺,府上這些年能過得這么舒服,外表光鮮亮麗,吃穿用度不比其他達官顯貴差,都是靠了衛榮德每年拿回來的銀錢。
她早就有聽說,衛榮德手中的生意極好,但拿回來的銀子卻一年比一年少。
她一直懷疑,他是不是做了假賬,私自昧下了銀錢置辦產業。
其實,昧一點也就罷了,她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可那不是一點點的錢,而是能趕超皇商的好大一筆財富。
“管他拿去做什么,他發家的銀錢鋪子人脈,全都是衛家的,典當的也都是衛家之物!不行,絕不能讓他私自吞下家產,我得將此事告訴老夫人。”
“夫人,此事可急不得,咱們得想好應對之策,有了真憑實據才行,不然老夫人這會的心可偏著呢。”
王氏也覺得她說的在理,老太太連那商女都看順眼了,保不齊會犧牲大房的利益去偏袒那對父女。
“你有什么好主意。”
“咱們可以分家!”
王氏下意識地搖了搖頭:“當初公爹離世都沒能分家,這會母親尚在,她是不會允許分家的。”
更何況現在還有衛南熏這個金疙瘩在,母親就更不會同意了。
“那若是二老爺和七姑娘做了什么對衛家不利的事呢?”
王氏頓時想到了,這刀疤臉不就正適合給她做文章,至于衛南熏,老太太想讓她嫁東宮,她便讓她老人家徹底斷了念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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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京中這些輾轉反側的人不同,衛南熏一出城門就跟從籠中放出來似的,整個人無比的暢快自在。
她確實想去寺里給母親祈福,在這之余,也是想要離開那壓抑令人喘不過氣的地方。
這次要去的是京郊路程來回一日的皇覺寺。
會選擇那里,一是夠遠,可以遠離京中這些糟心事,帶著父親阿弟徹底放松放松。
二是她看中了皇覺寺山腳有片馬場,她自從上次裴寂教她騎馬后,就一直心心念念能再騎馬。
好在父親并不是古板的人,他也認為女子學騎馬是好事。
為了騎馬,她這一趟可是特意帶上了騎裝,還從父親一眾的親隨中挑了個最擅騎馬的,打算讓他來教她們姐弟。
她們是趕著城門最早打開那批出的城,到皇覺寺正好是午膳十分。
山路陡峭,皇覺寺又在半山腰上,她先是嘴硬,非要同父親與弟弟自己走上去。
走了還沒一半路,便氣喘吁吁了,不得不坐上了轎攆,由人抬著上了山。
一到寺中,竟已經有小和尚在等著他們了。
衛南熏以為是父親提前派人來知會過的緣故,畢竟他們家每年都在這邊供長明燈,添的香火錢都夠重修一座觀音殿了。
“衛施主這邊請。”
小和尚先帶他們去廂房放行李,父親和阿弟的屋子在隔壁,她是單獨一個院子,兩邊就隔了一堵墻,高聲說話雙方都能聽見。
既安全又妥帖。
唯一讓衛南熏在意的是,她這邊的院子還有個廂房與她的這間緊挨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