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下想來,或許從初次見面起,為她而破的例,便已經是動了心,只是他不愿意承認罷了。
裴寂看著眼前微微仰起頭,目光倔強又澄澈的小姑娘,嘴角翹了翹。
他沒回答她的問題,只握緊了她的手,將她牽著進到了里間。
窗戶大開著,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內是張紫檀木床,鋪著繡龍紋的錦被,墻上掛著墨寶,還有衣架與案桌。
不是她故意要盯著那床榻看,實在這床太大了,屋內又幾乎沒其他陳設,視線全被床給占據了。
那日的事,實在是藥效太強勁了,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識,至于是不是在這床上,又或是在其他地方……
只記得自己做了很多大膽輕佻的事,便是放在前世,她也沒有這般主動不要臉過。
裴寂感覺到了她的目光,竟徑直在榻上坐下,拉著她要往那床上倒。
衛南熏雙目微微睜圓,渾身驀地一僵。
“你,你要做什么。”
“陪我睡覺。”
睡覺?!!
他瘋了,她可不是那么隨便的人!
裴寂眼看著她的臉紅起來,連帶脖子耳朵也都紅了,就像是秋日枝頭紅透了的果子,止不住心情大好。
連日來的奔波,以及今晨接連被人所擾的陰霾,瞬間就一掃而空。
“只是睡覺。”
“想到哪里去了?”
他說著手上一使勁,便將人一把拉進了懷中。
衛南熏還要掙扎,他已經雙臂攬著她,倒在了被褥上,并沒有掀開被子,只是這么合衣躺著。
她的臉頰就貼在他的胸膛上,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,一下一下極為有力。
“你……”
剛一開口,裴寂的手指就抵在了她的唇上。
“噓。”
衛南熏這才意識到,他所說的睡覺,就是單純的休息,并沒有別的什么意思。
臉上不禁有些發燙起來,但這也不能怪她啊,誰讓他把休息說得如此曖昧,搞得一副兩人要做什么的樣子。
沒人說話,屋子里頓時就安靜了下來,唯有秋風吹過葉子發出的簌簌聲。
衛南熏聽到了他的呼吸聲,綿長卻有些粗重。
其實她有注意到,他似乎很累,眼底都有淡淡的青灰色。
兩人不曾見面的這些日子,他都在忙些什么呢。
昨兒剛搬了新家,不止要收拾屋子,還有種興奮到睡不著的感覺,她與織夏兩人聊到很晚,今早又要早起,她也沒怎么睡醒過。
在他身邊,有種讓人格外安心的錯覺。
困意漸漸襲來,衛南熏不知不覺地也閉上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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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寂這一覺睡得極為舒服,他連著幾日趕路,再往前的日子看著到手的死傷將士名單,他更是睡不踏實。
這會有衛南熏在身邊,他終于能放下戒備,好好地睡一覺。
只是再醒來的時候,某處同時清醒了。
也是,心儀之人就在眼前,溫香軟玉在懷,就算是圣人也沒辦法坐懷不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