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個人五十萬兩。”
衛榮德:……
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了,別說是以前的衛國公府了,就算是皇帝加上他的后宮,一年開銷也不過五十萬兩。
他每年累死累活,走南闖北做生意,運氣好的可能有幾萬兩,運氣不好的,也就萬兩。
別說是他了,江南如此富庶之地一年的賦稅銀,算起來約莫八十萬兩。
衛老夫人竟把五十萬兩說的那么輕巧。
“母親,您在同兒子開玩笑吧,五十萬兩還只是贖一個人,兒子得賺多少年,才能賺出一個五十萬啊。”
衛老夫人卻挺多了王氏在她耳邊吹耳旁風,總覺得衛榮德一年賺很多,只不過是把錢都藏起來了,認為他是不誠心要幫忙。
立即擰眉輕嘖道:“做人不能那么自私,若非我與你兄長,將你拉扯長大,你哪有如今的本事,你現在的這一切也都是家里人給你的,用來報答家中是應該的。”
這幾乎把衛榮德心中僅存的半點對衛家以及對母親雖有的親情,都給斬斷了。
他失望地看著衛老夫人,想要爭辯,卻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就在這時,一個脆生生的嗓音從屋外響起。
“祖母,我也覺得爹爹該出這個銀子。”
衛榮德詫異地朝著門外看去,就見女兒穿了身蜜合色的棉襖,外罩金銀鼠比肩褂,荔枝色綾棉裙,看著雖不華貴,但在這凄冷的初冬顯得格外明亮。
她脫下披著的銀灰色大氅,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。
“你怎么過來了?”
“我聽說祖母醒了,生為孫女,可不得趕緊過來。”
衛老夫人瞧見她打扮的這么精致,雖說放在以前,這身衣裳不值得說,可如今衛家已經落魄了,她卻還是這么光鮮亮麗的。
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,可她是在為自己說話的,只得吞回教訓的話。
道:“老二,你瞧瞧,你的眼界還沒個小姑娘看得遠,你大哥他們回來了,這衛家才有機會重回往日榮光,不然你打算一輩子做這商人不成。”
“祖母說得有道理,爹爹,這就是你的不是了。”
衛榮德也覺得奇怪,平日女兒不是最反對幫襯衛家的,今兒怎么改了性子。
“熏兒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出口,便聽衛南熏笑盈盈地道:“祖母放心,我父親定會努力的,以他如今三件鋪子,一條被水賊惦記的商船,以及沒什么用的駝隊。您放心,不出十年八年,定能回到沒分家前的能力,只要伯父叔父們,再等上個二三十年,我們一家不吃不喝,總能攢出第一個五十萬兩的。”
衛老夫人本是臉上掛著笑的,越聽唇角越是耷拉,到后面已經抿著唇不說話了。
這哪是幫自己說話啊,分明是在這陰陽怪氣呢。
怪她們分家,怪她們只給她父親分了這么點鋪子,她還當這小妮子改了性子。
沒成想,這話說得是愈發難聽了,連她這個祖母都敢陰陽了。
“你!若不是當初分家,你以為你們能躲得過去?如今全都要抄家衣食無靠,你非但不感恩,還在這說如此風涼話!你是要氣死我老太婆不成。”
衛南熏撇了撇嘴:“您當初可不是想幫我們家,是單純的怕我們給衛家惹上麻煩,如今倒成了感恩。”
“真不愧是姜還是老的辣,臉皮也比我們這些小輩要厚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