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南熏的衣裳都沒有穿好,只堪堪拉上了裙擺,前襟空蕩蕩的,唯有里面的心衣。
她愣了片刻,才意識到是誰來了,立即手忙腳亂地攏著身上的衣裳和裙擺,背過身去。
可撿了上衣又忘了腰帶還沒有系上,腦子一片空白,手指變得尤為笨拙,連平日最簡單的腰帶,這會都系不上了。
根本別去看裴寂的表情,她的眼里只有那兩條鑲著碎玉的腰帶,手指無措地系上又散開,散開又系上。
她簡直是欲哭無淚,這人怎么又這樣,能不能進她屋子好歹打聲招呼啊。
沉穩的腳步聲,一點點靠近,裴寂長臂一攬,便就著環抱她的姿勢,雙手繞過她的腰。
纖細修長的手指在那精致的腰帶上翻轉,不消片刻,就干脆利落地系上了結。
衛南熏的臉已經徹底紅了,不知是因為窘迫,還是太過丟人,總之這會不太愿意面對他。
而裴寂卻輕笑出聲,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。
“這都不會?”
他的呼吸帶著層層熱浪,讓這本沒有燒火墻的廂房,似乎也暖了起來。
衛南熏的額角,后脊都冒出了細細的汗珠,讓里面的那件心衣,緊緊地貼在隸薄的背上,靠著他胸膛的地方,更像是在被火烤般炙熱。
這是被人給恥笑了。
姑娘也是有氣性的,咬了咬下唇,重重地朝著他的腳背踩了下,后肘往他的胸口頂了下,趁他松手,立即往前幾步,想要逃出他的懷抱。
別她未用全力,便真是使出所有的力氣,只怕對他來也是撓癢癢。
裴寂長臂一攬,動作快的她根本就沒看清楚,肩膀已經被他攬著,重新拉了回來。
“打算就這么出去?”
衛南熏怔了下,才反應過來,腰帶雖然是系上了,但前襟都沒系上,前面還都空著呢。
她的臉更加紅透了,背過身去,慌手慌腳地將那衣裳給系上,生怕慢了,又被這登徒子給瞧了去。
“不,不用你管。”
“我不管,那你要誰管?”
他的嗓音低啞中透著幾分慵懶的味道,聽上去就像是她是他的所有物。
裴寂最近在這京中待得久了,哪還有當初剛見面時,那股清冷的勁,被京中富貴所沾染,還真有幾分紈绔的味道。
衛南熏忍不住想,若他當初沒有去軍營,而是留在了京中,以他的性子,想必也不會當什么有實權的王爺,沒準真成了個慣會享樂的閑散王爺。
想到他,跟那等曾經見過的紈绔子弟一般,成捏著折扇提著鳥籠子的畫面,便覺得有趣,沒有忍住笑出了聲。
裴寂見她看著自己,莫名笑了起來。
直覺不會是什么好事,輕抬了下眉角,淡聲道:“笑什么?”
衛南熏哪里敢實話啊,這不是找收拾么,趕忙捂著嘴搖了搖頭,“沒,沒笑什么。”
而后還輕輕地在他懷中掙扎了下:“我哪有你的那么四體不勤啊,平日我不用人伺候,都是自己做的這些事。”
兩人之前在平鎮朝夕相處過,她把織夏當做親姊妹,大多數的事情都是親力親為的,他最清楚她比京中大多數的貴女都要有本事,會做的事情也很多。
裴寂的嘴角翹了翹,淡淡地嗯了聲:“我知道。”
方才不過是故意在逗她玩罷了。
衛南熏努著嘴,嗔怪地睨了他一眼,那一眼可謂是眼波依依,看得人半邊身子都要酥了。
裴寂拉著她到了一旁的榻上坐下,前幾日在衛府,兩人都沒怎么好好上話過。
“你怎么過來了……”
“我若來看太后,你會信?”
其實衛南熏心里也知道,他與太后的關系很僵,絕不會突然來看太后,只能是特意來看她的。
但心里想是一回事,他親口出來又是另一回事,她嘴角是化不開的甜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