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楚嫣并未在意他言語中的貶低,示意下人先出去。
屋里伺候的下人,早就被韓冬這樣嚇得噤若寒蟬,大氣都不敢出,見狀如蒙大赦一般,匆匆行禮,趕緊走了。
待他們都出去之后,文楚嫣才不遠不近的坐在韓冬的對面,聲音緩緩:“妾身知曉,將軍是心疼邊關的將士們,但既然事已成定局,氣也無用,不如想想其他辦法。”
韓冬強忍著不耐,冷聲道:“還有什么辦法?你能有什么好主意?”
文楚嫣勾唇一笑,看著韓冬廢物一樣無能狂怒,心頭暢快,反問道:“將軍想要什么?”
韓冬沒好氣道:“我想要什么重要嗎?我想不開戰,你能阻止庸國開戰嗎?”
韓冬說話夾槍帶棒的,任誰聽了他這話,都忍不住惱火,但文楚嫣愣是沒表現出一分不耐,聞言繼續道:“不想開戰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?怕百姓流離失所,還是怕將士們戰死沙場?或者擔心爹的安危?”
韓冬本就厭煩至極,也沒了平時偽裝大義時的心思:“當然是更擔心爹的安危!”
“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戰場是什么樣子的?庸國人本就強悍兇殘,一個庸國人就能與兩個士兵抗衡。此次庸國集結了三十萬大軍,一旦全面開戰,拿什么抵抗?!”
“而且!”韓冬深呼一口氣,強忍憤怒,緊緊握著拳,咬牙道:“皇上還給爹下旨,嚴守邊關!怎么守?拿命守嗎?”
“爹這些年征戰沙場,功勞誰敢置喙?如今都這般年紀,還要死守邊關!皇上若是但凡體恤半分,怎么會做出這種決定?!這不是在逼爹去死嗎?”
文楚嫣瞇了瞇眼睛,狹長的鳳眸直直的看著韓冬,沉默了片刻后,輕聲問道:“將軍可曾同陛下說過爹的情況?我想若是真的開口,皇上應該也會顧慮老臣,將父親調回。”
韓冬沒好氣的冷聲道:“怎么說?與皇上說爹年事已高,邊關苦寒,想讓他回京安享晚年?皇上或許會答應,但爹回來之后呢?調誰去邊關?我嗎?”
韓冬聲音逐漸加大,帶著憤憤不平的質問:“我上次就險些死在邊關,若是還去,誰敢保證我下次還能死里逃生?”言下之意,韓冬貪生怕死。
但韓冬卻不以此為辱,越說,心頭的怒火就越盛,“我是韓家唯一的血脈,若是我死了,韓家也完了!”
盡管早就知曉韓冬是個什么樣的爛人,可再次聽到他的這些言論,仍是再次刷新了文楚嫣對于韓冬無恥程度的下限。
好半晌,文楚嫣才壓下翻滾的惡心,“將軍若是怕斷了韓家香火,可以向皇上直言,皇上想來不會如此強硬,看在韓家列祖列宗的份兒上,應該會派其他人......”
她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韓冬厲聲打斷:“你瘋了吧?!派其他人去邊關,兵權旁落,誰還會將韓家看在眼里?沒有兵權的將軍,算什么將軍?!”
文楚嫣一頓,險些笑出聲來,原來如此!
韓家不愿開戰,又不肯向朝廷請命的原因,除貪生怕死之后,還貪婪兵權!
文楚嫣垂下眼簾,遮去眸中的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