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景舒珩的腦子,是不是真的被驢踢了,竟真會生出這等枉顧人倫的念頭。
但這并不足以給她造成困擾,也不會占據她的心神。
她唯一覺得煩郁的是,景舒珩的這種念頭,會不會給她引起不必要的麻煩。
其實,從這件事的角度出發,景舒珩自請前往南疆,對她來說,確實是最好的解決辦法。從大局上來看,他的遠離,也能放松韓冬的警惕。
但從他自身來看,南疆的危險性不言而喻。
畢竟前世的他,就是死在南疆。
越想,文楚嫣的眉頭就皺的越深。
夜色越來越重,文楚嫣依舊沒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,甚至在權衡利弊之后,覺得景舒珩此去南疆勢在必行。
揉了揉脹痛的眉心,文楚嫣長吐了口氣,這才從貴妃榻上起來,微微活動了下略有些僵硬的脖子。
破罐子破摔的想,若是在她的提醒之下,景舒珩仍死在南疆,那只說明了兩件事。
一,他該死。
二,他是個廢物。
該死的廢物,根本不配浪費她的精力。
想清楚了這點兒,文楚嫣覺得心頭輕松了不少,躺在床上,沒多久便睡著了。
翌日天還未亮,文楚嫣便被外面絡繹不絕的爆竹聲吵醒。
起身之后不久,春桃便領著丫鬟來了。
穿戴整齊洗漱之后,文楚嫣打起精神,操持了起來。
如今韓家她當家,自然不能讓人抓了把柄去。
好在韓冬等人如今都躺在床上,倒是省了她不少事兒。
忙忙碌碌,日子就過的快了起來,自初一開始,拜年訪客,一直就沒停過。
好在大家也都體恤她如今身子沉重,所以都沒講什么虛禮。
轉眼便到初十,這日一早,文楚嫣剛起來,春桃輕聲道:“小姐,盛公公遞了消息來,王爺今早離京了。”
聽到這話,文楚嫣動作一頓,隨即頷首,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,淡淡應了一聲,表示知道了。
見文楚嫣沒有多問,春桃也不敢多說,小心的幫她梳妝。
待伺候文楚嫣穿戴整齊之后,才輕聲道:“五日之后元宵佳節,宮中設宴,太子妃邀小姐一同前往。”
文楚嫣再次應了一聲,從里間出來,看都沒看桌上已經布置好的餐食,語氣平淡漠然:“撤了吧。”
春桃一怔,下意識想勸,但是話還沒說出口,文楚嫣已經抬腳出了門。
春桃無法,只得趕緊追了上去。
待追上之后,悄悄看了一眼文楚嫣的臉色,到嘴邊的勸說,到底還是咽了回去。
文楚嫣沒理會春桃的欲言又止,直接朝著韓冬的院子而去。
她去的時候尚早,韓冬都還沒有起身。
她也懶得等,直接推門進去。
然后就看見韓冬的床榻之上,除了他自己,封蕓蕓竟也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