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如今...僅僅只是一個可能,你便要殺了他?”
“皇權之爭,同室操戈、兄弟鬩墻本就屢見不鮮,我既為太子,便只會未雨綢繆,絕不給災禍臨頭的機會!”景柏蘊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,眼神銳利陰沉,神色冷厲肅穆。
此時的他,是一個合格的儲君、未來的帝王。
可林池霜卻無法接受這樣一個冷血無情、心思狠辣、殘害手足的景柏蘊。
她張了張嘴,想要說些什么,但是話到嘴邊,卻說不出口。
她知道,她說服不了景柏蘊。
頹唐的閉了閉眼,林池霜不再看他,在床上躺下,背過身去。
片刻后,身后傳來腳步聲。
林池霜知道,是他出去了。
沒人看見,她閉著的眼睛,從眼角劃過淚痕,雙手緊緊的抓著錦被,無聲的流淚。
而心情同樣沒好多少的景柏蘊,從寢殿出來后,直接進了書房,將自己關在里面。
內侍也不敢下去打擾,只能小心的守在門口。
一炷香后,書房被打開,景柏蘊已經恢復如常,一邊朝前殿走,一邊沉聲吩咐道:“一個時辰后,刑部尚書會來,命人將其帶到偏殿去。午后孤要入宮一趟,讓人備好馬車,不得耽誤。”
貼身內侍小跑著跟在身后,聞言連忙恭敬的應答。
而遠在南疆的景舒珩并不知道,因為他,發生了這么多事情。
此時的他,正帶著守衛的兵將,在防線邊巡視。
相較于北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,南疆的邊境線是綿延不絕的山脈。
遙遙望去,南疆的山如匍匐在地的神獸,即便是青天白日,山頂也終年被云霧繚繞,像是一幅絕美的水墨畫。
但若是進入其中,便能切身實地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。
枝葉遮天蔽日,沉悶潮濕,隨處可見的蟲蟻毒蛇,一個不慎,就會咬在皮肉上。壓抑和危險的伴隨,讓人下意識逃離。
景舒珩剛來的時候,一度被毒蟲蛇蟻咬傷。但好在他意志強悍,在不足十天內,就適應了下來。
不滿一月,便已經能與其他普通兵將一起,前往防線巡邏探查。
這日,本不該他來巡防,但前兩天,一個將士不慎被毒蛇咬傷,如今正躺在床上休養。左右景舒珩也沒其他事,便替他來巡。
景舒珩帶的人不多,除了三位親兵之外,跟著的看,也就十幾個尋常士兵。
因此處為兩國的緩沖地帶,真正的防線在后方,每日巡防的兵將除了巡邏之外,還要探查是否有外敵入侵的跡象。
一旦發現異常,警哨為戒,巡防人員迅速撤離。
景舒珩一眾一如往常,仔細分辨是否有軍隊、探子的跡象,一直到最深處。
確認沒有異常之后,正要返回,林中突然傳來一陣雜亂聲。
景舒珩動作一頓,心頭瞬間升起不好的預感,眼神如炬,迅速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。
只見林中深處,數十黑衣刺客,迅速朝他們沖了過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