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已經來不及了......
當北疆出事的消息,傳回京城的時候,皇帝正要下旨,擬定南征的兵將。
聽到消息后,已經執起的朱筆,怎么也落不下去了。
景國強盛,可再強盛,也扛不住南北同時開戰。
南疆之事,事關親王性命,關乎景國顏面。
但北疆更為緊要,因為一旦失守,庸國南下,對景國造成的威脅不言而喻。
在這種情況下,兩相其害取其輕,是最無奈,也最好的解決方式。
景舒珩遇刺身亡之事,即便皇上心中再如何的悲痛,也只能暫且放下南征,專注北疆。
北疆之事,如今迫在眉睫,韓志義重傷不醒,軍中群龍無首,派遣去的新將,不僅要壓得住軍中,更要熟悉北疆地形,以防庸國趁機大舉入侵!
縱觀朝堂,韓冬是最合適的人選。
所以當圣旨下達的時候,朝堂上下,無人驚訝分毫。
而回京一年有余的韓冬,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,臉上終于重拾容光。
這一年多來,他在床上,就足足躺了大半年,各種意外留下的沉疴,和他自己無節制的放縱,讓他這副原本健碩的身體,都開始變得腐朽。
但這都只是小問題,只要他能回到北疆,重新成為那個,執掌數十萬軍隊的將軍,他的容光,就能蓋住所有的枯槁不振!
他依舊是那個英姿勃發,有勇有謀,受萬民歌頌的少年將軍!
宣完旨后,太監從管家手中接過賞錢,說了幾句恭維討喜的話后,便離開了。
而手里拿著明黃色圣旨的韓冬,雙眼如炬,臉上盡是春風得意,他緊緊握著文楚嫣的手,語氣激動:“夫人!待我去了北疆,掙來軍功,給你換個誥命來當!”
文楚嫣垂眸掩下嘲諷,聲音強裝喜悅,但其中的苦澀卻難以忽視:“既如此,妾身便預祝將軍旗開得勝。”
她的話還沒說完,淚先留了下來。
韓冬要演,她自當奉陪。
見狀,韓冬眉眼微壓,眼底劃過一道厭煩,面上卻是心疼,安撫道:“夫人別難過,此去北疆,是抵御外敵,護佑百姓的。將你留于京中,我也于心不忍,但這確實是無奈之舉,你多體諒體諒我。”
文楚嫣點點頭,強忍淚意,貼心道:“妾身知曉,這是將軍的職責,妾身不想當你的累贅,但北疆路遠,我一個婦道人家總歸心中難安。”說著,她長吐了口氣,“不如把城南的那個莊子留給妾身吧。”
“這樣,也好安妾身的心。”
聽到這話,韓冬的眉頭狠狠一皺,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,下意識張口想要拒絕。
那可是韓志義當初精心挑選,特意給他保命的底牌,怎么能給文楚嫣?
但是沒等他開口,就聽文楚嫣抽噎道:“還是說,在將軍的心中,妾身還比不上幾個下人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