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兵似是沒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一樣,撓了撓頭,茫然道:“陳大夫說,您的荷包里,被人放了些東西。”
“那東西原本是無妨的,但若是與其他的香料融合,就不是尋常的東西了。”
“具體的,陳大夫并未與我詳說,只是讓我告知您一聲。”
聽到這話,韓冬只覺得,像是一把大錘,狠狠的在他心口的位置,敲了一下。
眨眼間的氣血翻涌,讓他險些吐血,幾乎喘不過氣來,只覺得眼前發黑。
他的額角,青筋暴起,五官扭曲,無法宣泄的憤怒幾乎讓他吞噬。
他抄起床邊案幾上的茶壺,狠狠摔在地上。
一道清脆的瓷器破裂聲,嚇了小兵一跳,下意識連連后退,茫然不解的看著韓冬,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發瘋。
韓冬怎么可能不瘋?
那個荷包!是封蕓蕓給他的!
當初是她一再要求,讓他務必隨時帶在身上!說,那是她特意為他配的,寧神安緒的藥草包!
還說她不善女紅,那是她第一次親手繡的荷包,希望他帶在身上,這樣就代表著,她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!
結果現在告訴他,那東西不僅,不是封蕓蕓的一片赤誠之心;還是她算計、籌謀自己的直接證據?!
這讓一直以為,自己才是主導者的韓冬,如何接受的了?
韓冬如同破風箱一樣,粗重的喘息著。
他雙眼發紅,如同黑夜中索命的厲鬼一樣,死死的盯著小兵,怒吼責罵:“滾!給我滾出去!滾!”
小兵早就被他這個樣子嚇到,聞言,忙不迭的跑出了營帳。
但韓冬不知道,出去之后,他臉上的慌張便消失不見。
瞥了一眼韓冬的營帳,眼底劃過一道嘲諷之色后,隨意的甩著手中的木托盤,腳步輕快的朝著營后而去。
轉了幾個彎兒,鉆進了一個營帳。
這頂帳子并未掌燈,但仍能看清,里面有一個人。
小兵快步上前,嘿嘿一笑,小聲道:“深哥,你猜的果然沒錯,他真出問題了。”
聽到聲音,那人才緩緩抬頭,正是秦深。
“他現在怎么樣了?”秦深輕聲問道。
許以,也就是小兵,輕哼一聲,小聲道:“正發瘋呢。你剛才是沒瞧見他那個樣子,我都怕他一口氣上不來,把自己給氣死過去。”
說著,嘖了一下嘴唇,抓了抓頭:“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哪兒出問題了,陳老頭說的含糊其辭的,我也沒敢打聽的太清楚,怕打草驚蛇。”
秦深緩緩搖頭,“別打聽,不能露出馬腳,韓志義對他的事兒格外的上心,一旦被發現,你就麻煩了。”
許以點點頭,“哥你放心吧,我會小心的。”
秦深頷首示意,“別做多余的事,顧好你自己,別的事都不著急,我們有的是時間。”
許以應了一聲,這才低聲道:“那我先走了,哥你有事兒再找我。”說完,跟秦深打了個招呼,便走了。
他走之后,秦深才將燈點上,只是依舊坐在桌前,看著微弱的燭光,心中想的卻是祁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