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在韓冬的帳中,待到入夜,韓志義才終于出來。
大步回到自己營帳,這才看見,同樣一身血污,已經結痂的秦深,正跪在地上,垂著頭,不言不語。
韓志義雙眼微瞇,停頓了片刻,大步上前。
接過親兵遞過來的藥,一口喝完,這才故作不解的問道:“秦深?你跪在這里干什么?”
秦深垂著頭,昏暗的燭光下,叫人看不清神色,但聲音低沉:“末將沒能保護好少將軍,前來領罰。”
韓志義眸色幽深,瞥了一眼那道,幾乎橫跨他整個胸膛的刀傷,這才開口,擺手道:“這不是你的錯,反倒因為你及時擊退白音提布,穩定了軍心。”
“本將不僅不會罰你,還要賞你!”
聽到這話,秦深一怔,眼神詫異的看向韓志義。
他已經聽說了,此次戰場上,韓冬身邊的親兵,全被殺了的消息。
原以為韓志義必然會借題發揮,發作于他。
秦深自己也做好了受罰的心理準備,卻沒想韓志義今日竟這般好說話?
不對...秦深神色依舊驚喜,心里卻警鈴大作,思索著韓志義究竟在打什么主意。
雖然有可能,是因為今日之事,鬧得太大,韓志義心有顧忌,不敢太過刁難他。
可秦深早在在韓志義手下,吃過太多暗虧,知曉他有的是辦法,讓自己有苦說不出。
也正是如此,韓志義的這番話,才這么出乎他的意料。
對上秦深的雙眼,韓志義眼神銳利,像是要將秦深整個人看透似的,聲音溫和卻帶著威壓:“你這孩子,到底是自小跟著我的,我確實對你要求甚高,但都是磨煉的意味居多。”
“唯一的目的,也只是希望你能更出色些而已。”說著,故作惆悵的嘆息,沉聲道:“畢竟在這種地方,沒有能力,只有死路一條。”
“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,你也如我所愿的那樣出類拔萃、卓爾不凡。”
“你已經達到了我的要求。”
說著,親自伸手,將秦深扶了起來,像是個嚴厲但慈愛的長輩一樣,眼神欣慰的看著他,“能將你栽培成才,我心甚慰。”
秦深雙眼微瞪,強壓下被惡心出來的雞皮疙瘩,故作驚喜道:“原來如此!能得將軍如此‘用心良苦’的栽培,末將榮幸之至,感激不盡!”
聞言,韓志義爽朗一笑,擺擺手道:“無妨,你能理解我的煞費苦心就好。”
說著,重重拍了拍秦深的肩膀,嘆息道:“我這輩子,就韓冬這一個兒子,是我的遺憾。所以我一直把你當親兒子培養,如今你能獨擋一方,我很開心。”
說完,他又嘆了口氣,感慨道:“好好干!等以后,說不定還要你來繼承我的榮光呢!”
秦深的雙眼瞪的更大,不敢置信:“我?少將軍不是...”
他的話未盡,兩人都懂他的言下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