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眉眼頓時壓了下來,聲音冷沉:“南疆的將首余慎是韓志義的人?”
景舒珩無聲嘆了口氣,原本輕佻的模樣收了起來,低聲道:“余慎在南疆待了十年,鮮少與京中之人有所往來,更妄論北疆的韓志義了。”
“所以幾乎沒什么人知道,當初余慎,其實是韓冬祖父,手下出來的親兵。”
“他的功勛,都是韓老將軍在暗處,一手提拔的。自他被封為南疆將首后,許是怕皇室忌憚,韓老爺子就沒再與余慎有所往來了。”
“之所以會發現他與韓志義勾結,還是我去南疆之后。”
說著,景舒珩壓低了眉眼,聲音微冷,“韓志義并不知道,我已經發現傷藥不對的事,所以依舊命人將那藥,送到了我的跟前。”
“能在南疆軍營,有那么大掌控力的,屈指可數。”
說著,景舒珩似是想到了,景柏蘊的推波助瀾,眉眼閃過一絲嘲弄,“再加上南疆是軍事要地,想要只手遮天騙過守軍,養那么多死士,更是難如登天。”
文楚嫣將信紙收了起來,這才終于明白,韓志義父子膽敢造反的底氣是什么了!
“所以我便命人,注意著余慎的動向,直到截下,他傳往北疆的信箋后,才終于確定。”
景舒珩長吐了口氣,聲音低沉:“所以看起來,余慎并無站隊之意,但憑著韓家的知遇之恩,他只是未曾顯露而已。”
“若是如此的話,”文楚嫣眼神冷厲,殺意橫生:“余慎決不能留!否則一旦關鍵時刻,他臨時反水!必成大患!”
景舒珩認同頷首,同時,嘴角浮現一絲冷笑,“還有一件事,估計你不知曉。”
文楚嫣皺眉,眼神詢問。
景舒珩也沒賣關子:“滿成仁的孫子失蹤了。”
文楚嫣一愣。
景舒珩輕聲解釋道:“滿成仁乃是鎮國大將軍,官職比韓志義還高上一品,只是年事已高,賦閑在家。”
“近幾年,因其子子紈绔成性,風流浪蕩,早年就把身子給玩兒壞了,便待在老家,悉心將養孫子。”
“直到前些日子,他領兵南征。沒過多久,就有人將他孫子,從老家擄走了。”
聽到這話,文楚嫣本就冷沉的臉更加難看至極:“韓志義?”
景舒珩嘆息著點頭,“在他得知,是滿城仁領兵后,便立刻派人動手擄人,就是想挾子威懾滿成仁。”
“由此可見,韓志義的居心叵測!”
文楚嫣不自覺的,用力捏緊了手中的信紙,本就薄弱的紙張,被她的指甲摳破,用力掐著掌心,指尖都泛了白。
她閉了閉眼,聲音似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:“韓志義底牌頗多,若無萬全之策,絕不能輕易動手!”
即便南疆,有燕承允牽制,余慎的二十萬大軍,不敢輕舉妄動。
韓志義背后,又有北庸虎視眈眈!再加上韓家父子,不如前世那般得軍心,即便真起兵謀反,也不一定能成!
可先謀后事者昌,先事后謀者亡!尤其這還是關乎王朝顛覆的天大事!沒有萬全之策,誰敢輕易動手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