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楚嫣無聲嘆息了一口氣,語氣卻意外的涼薄:“命人守好四方城門,若有任何一個韓家人,想要出城,給我打斷了腿扔回去。”
“從今天開始,韓家一只老鼠,都別想避禍。”
六子聽出了文楚嫣語氣中暗藏的殺意,心頭凜然,恭敬應答:“小姐放心。”
擺擺手,示意六子可以退下了。
待六子走后,文楚嫣才再次視線垂落,看向桌上的信箋。
那是韓志義寄給趙順的,命其想辦法,盡量給韓家族人,都通個信兒,盡量離開京城避禍。
他言辭間,含糊不明,文楚嫣卻看的明白,韓志義讓韓家族人,避的是謀逆株連的大禍!
也就是說,韓志義,準備動手了。
瞇了瞇眼睛,收回視線。桌上原本溫度正好的清茶,到底還是冷了下來,清冽的香味,也隨著變涼而減淡,最后只是一杯飲之乏味,棄之可惜的剩茶。
文楚嫣拿起信紙,絲毫沒有留戀的起身離開,腳步不疾不徐,迎著明媚的光,朝著自己的院子,緩緩而去。
將軍府一陣蕭條之意,而太子府,同樣沉寂一片。
雕蓮紋的紫檀書桌前,景柏蘊坐在那里,眼神落在虛空,久久沒有回神。
“殿下。”書房外,內侍輕聲道:“宮里來信了,請您入宮。”
景柏蘊這才回神,看著桌上,那封信箋,半晌后,才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。
將信箋收起來,這才起身,打開書房門。
刺眼的光照在臉上,景柏蘊下意識瞇了瞇眼睛,突然問了一句:“太子妃近來如何了?”
內侍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,聲音更加小心謹慎,“太醫剛剛來過,說太子妃還是老毛病,已經開了藥。”說完,試探的問了一句:“殿下要去看看太子妃嗎?”
景柏蘊一陣恍惚,片刻后,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,他已經將近兩個月,沒有見到林池霜了。
心頭一陣沉悶,喉間帶起了癢意,悶咳幾聲,景柏蘊抿緊了嘴唇,攏了攏身上的外衫,這才低啞著嗓子,淡淡道:“走吧,進宮。”
內侍無聲嘆息,恭敬應答:“是。”
片刻后,景柏蘊上了馬車,朝著皇宮而去。
然而,在他走后,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,在侍女的帶領下,從后門進來,繞過視線,進了林池霜的寢殿。
剛一進去,就聽到接連不絕的咳嗽聲,聲音孱弱無力,幽靜的寢殿,清雅的熏香,夾雜著中藥的苦香,讓人下意識心頭沉悶。
丫鬟進了里間,便恭敬跪地行禮:“奴婢參見太子妃。”
林池霜靠在床頭,用帕子壓下咳意,低低喘息了兩聲,才輕聲問道:“你們主子,讓你這個時候過來,可是有什么要事?”
丫鬟也不廢話,壓低了聲音恭敬道:“主子命奴婢告知娘娘,做好準備,七日后,京中會有大事發生,屆時,主子趁亂,送您離京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