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老頭一愣,嘴唇動動,但到底沒有再開口說話。
秦深將視線落在,正咕咕冒著熱氣的藥爐上,本就深邃的雙眸,眸色更是深沉,黑黝黝的,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。
無聲深呼一口氣,秦深從懷中,摸出一個,只有半個掌心大小的瓷瓶,打開紅色的瓶塞,在陳老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便將其中的藥粉,全部倒進了藥鍋里。
陳老頭頓時回神,下意識想要阻止。結果等他從秦深手中,奪過藥瓶后,發現里面的藥粉,已經所剩無幾。
“你...”陳老頭下意識揚聲訓斥,但很快又反應過來,壓低了聲音,怒斥道:“你瘋了?!敢給將軍下藥,你想死不成?!”
說完,不等秦深回話,他還又補了一句:“你想死,我不想!”話音未落,他端著那個已經被下了藥的藥爐,就要倒掉。
但是他剛端起來,就被秦深按住了手。
秦深的聲音低沉輕緩,帶著誘導:“陳伯,你放心,一切有我,我怎會害你?”
“你這不就是在害我?”陳老頭咬牙怒聲道。
秦深以強硬的姿態,將藥爐從陳老頭的手中奪過來,然后將散著白霧的黑色湯藥,倒入瓷碗。
“當然不是,將軍傷病嚴重,這可是比宮中御醫,精心調制的金瘡藥,療效都更佳的傷藥。”
“我迫切的希望,將軍能趕緊醒來,怎會害他呢?”說著,放下只剩藥渣的藥爐,沖著陳老頭微微一笑,隨后毫不猶豫,端著湯藥,朝著里間而去。
見狀,陳老頭頓時急了,連忙追了進去。
但秦深并不給他,再出手阻止的機會,直接捏著,昏迷不醒的韓志義的兩腮,將滾燙的湯藥,迅速灌了進去。
秦深用了巧勁兒,即便韓志義如今沒有意識,那碗藥,也一滴不漏的,全進了韓志義的肚子。
眼睜睜看著秦深將藥,全部喂給了韓志義,陳老頭氣的幾乎跳腳,忙不迭的跑過去,給韓志義把脈。
結果等他將雙指,搭在韓志義的脈上后,竟沒發現任何的異常之處。
仔細感受了半晌后,陳老頭瞪大了雙眼,詫異的抬頭,看向秦深:“你...你給將軍吃的什么?我為什么查不出來?”
秦深勾唇,冰冷的臉上,浮現一絲漠然的笑意:“我不是告訴你了?只是簡單的傷藥而已。”
不可能!
陳老頭清楚的知道,秦深想讓韓志義死的決心有多大,但凡有任何的機會,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動手,怎么可能會給韓志義治傷?
對上陳老頭明顯質疑的眼神,秦深絲毫解釋的意思,只淡淡起身,拿著空掉的藥碗,扔下一句:“照顧好將軍。”然后就走了。
直到他走后半晌,陳老頭都回不過神來,他實在想不通,秦深到底想干什么。
而景舒珩這邊兒,天亮之前,終于將所有受傷的將士們,全部安置好,這才帶著剩余的兵將,和關逢豫一起,回了烏逄城。
一進守尉府,關逢豫便領著景舒珩,去了他的書房。
書房并不華麗,但也算不上簡樸,中規中矩的紅木桌上,放著一個硯臺。
關上書房門后,關逢豫低聲道:“王爺,請跟我來。”說著,雙手捧住硯臺,用力轉動,下一刻,紅木桌后的書架便被移動,露出一個只有一人寬的暗門。
關逢豫從桌上拿了個火匣子,率先走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