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日上三竿,文楚嫣終于醒了過來。
陌生的床幔映入眼簾,半晌后,她才回想起來,自己正在何處。
長吐了口氣,剛撐著身子起來,便察覺到,腳上有些異常。
掀開被子一看,一雙柔軟的棉襪,正套在她的腳上。
文楚嫣瞇了瞇眼睛,暗罵了一聲狗東西。
下一刻,便見她口中的‘狗東西’,小心的扯開帷幔,露出一條縫隙,查看她是否醒來。
當對上文楚嫣的視線后,景舒珩微微一愣,隨即,那雙多情的桃花眼,便彎了起來。
“你醒了?”
“白音提布抓住了嗎?”
這兩句話同時響起。
景舒珩動作一頓,眉眼有一瞬的壓低,拉開帷幔,抬腳上前,將旁邊早已準備的衣衫拿過來,準備給文楚嫣穿上。
文楚嫣眉頭緊皺,拒絕之后,接了過來,一邊自己穿衣,一邊用眼神詢問景舒珩自己剛才的問題。
景舒珩抿了抿嘴唇,才輕聲道:“還在找,有了點兒眉目,但暫時具體情況還不清楚。”
聽到這話,文楚嫣下意識想要追問,不過還不等她開口,景舒珩便干脆利落的轉移了話題:“餓了嗎?我聽六子說,你昨晚都沒吃多少,又折騰了一夜,這會兒肯定餓了吧?”
聞言,文楚嫣動作頓住,偏頭朝他看去:“什么叫折騰了一夜?”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?
景舒珩卻是一派正色:“昨日先有白音提布,后又有我來叨擾,耗費你的精神,這不是折騰了一夜?”
見景舒珩這么說,文楚嫣才勉強接受,繼續穿衣的動作,“你也知道,你打擾了我。”
景舒珩只當沒有聽見,見文楚嫣已經穿戴的差不多了,這才揚聲吩咐,命人將早就準備好的早膳端上來。
“我讓人熬了點兒碧粳米粥,還有點兒小菜點心,你莫嫌棄,先將就著吃些,待回京城了,再為你準備好的。”
文楚嫣淡淡瞥了他一眼,“邊關苦寒,尚還有碧粳米粥吃,何來的委屈嫌棄?”
說著,文楚嫣坐在餐桌前,語氣緩緩,“你難道不知?未曾回丞相府前,我是鄉野長大的。莫說碧粳米,能有白米吃飽,就已經是極好的了。”
聽到這話,景舒珩眉眼動了動,坐在文楚嫣的旁邊,親手盛了一碗米粥,放在她的跟前,低聲道:“以前你受苦了。”
聞言,文楚嫣輕笑一聲,語氣帶著些許嘲諷:“你錯了,我于鄉野時,吃穿雖差了一些,但真沒受什么苦,反倒是回了府后,才是吃了大苦。”
若是前世,她未曾被文崇認回相府,又怎會代替文霜,嫁給韓冬,受萬般屈辱這一說?
與那時的苦難相比,吃穿都是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