欒嘉應見狀,以為景舒珩又開始發瘋,心頭暗自叫苦,可還沒等他上前,便見景舒珩匆匆扯過衣裳,腳步踉蹌的往外沖。
欒嘉應急忙就追,但剛抬腳,便聽景舒珩大吼:“傳令即刻回京!”
欒嘉應心頭猛地一驚,正要張嘴,景舒珩便已經不見了身影。
欒嘉應只覺頭大如斗,叫苦不迭。
景舒珩卻不管他的反應,即便腳下虛浮,卻絲毫沒有耽擱的,沖到了景柏蘊的院子。
他進去的時候,景柏蘊正在吃藥,見他進來,頭也沒抬,“冒冒失失,成何體統?”
景舒珩卻理都不理,撲上前去,一把抓住景柏蘊,直接將他整個人都扯了起來。
景柏蘊想要掙扎,奈何根本不是景舒珩的對手。
只不過景舒珩的動作幅度這么大,身上的傷,不可避免的再次滲出血跡,他卻看都沒看一眼,眉頭都沒皺一下,只急切的催促:“快點兒!快走!現在就回京!”
景柏蘊眉頭緊皺,不悅道:“你這么急干什么?”
景舒珩喉結滾動,勉強壓住心頭的迫切,眼中的激動,卻是無論如何都壓不住:“我有辦法找到嫣嫣在哪兒!但前提是,我們必須趕緊回去!否則就來不及了!”
聽到這話,景柏蘊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,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,就在眾人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,只聽景柏蘊冷著聲吩咐道:“一個時辰后,啟程回京!”
眾人皆是措手不及,可主子下了令,必然沒有違背的道理,于是所有人便匆匆忙了起來。
緊趕慢趕,終于趕在一個時辰內,簡單收好,景舒珩也趁著這個功夫,將軍中要務安排下去。
安排完了之后,轉身就走,絲毫沒有留戀,仿佛他舍下的,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,而非足以顛覆一個王朝的兵力!
景柏蘊立于馬車前,看著翻身上馬的景舒珩,微微瞇了瞇眼睛,淡淡提醒道:“你確定,就這么回去?”
景舒珩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,依舊泛紅的雙眼,直直的盯著前路,語氣卻是冷沉:“當初我來北疆,便是為了嫣嫣,而非兵權皇位。”
“如今她都走了,我要這些又有何用?難道非要如你一般,待人都死了,再追悔莫及痛不欲生?”
這話一出,景柏蘊的臉頓時難看了起來,冷厲的眼神狠狠瞪了景舒珩一眼,甚至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。
景舒珩卻理都沒理,把韁繩纏在手上,隨后抬手,便要御馬前行。
但馬鞭還未落下,張太醫便在旁邊苦口婆心的勸著:“王爺!你的傷經不住騎馬顛簸啊!”
景舒珩剛要拒絕,便聽張太醫繼續道:“若是您執意騎馬,萬一中途傷勢加重,只能停住休養,待您好后才能繼續趕路。”
“但如此一來,勢必耽誤更多時間啊。”
一聽這話,景舒珩即便非常不愿,還是老實下馬,冷著臉鉆進了給他安排的馬車里。
見狀,景柏蘊閉了閉眼,深呼一口氣,同樣進了自己的馬車。
很快,內侍尖細的聲音高昂悠長:“啟程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