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柏蘊垂眸,倒是并未受皇帝的怒火影響,聲音平穩淡然:“兒臣聽下人說了,是老五一口咬定,老二府上有僭越之物,存了謀反之心,鐵了心非要搜查珩親王府。”
“他去時,不僅沒有圣旨,也沒有宗人府的人跟隨,帶著五城兵馬司和大理寺卿,擺明了是沖著拿人去的。”
“至于老二,他這人性子您也知曉,本就是不是沉穩的性格,哪里忍得了?”
“更何況...”景柏蘊頓了頓,繼續道:“老五直接把老二的畫給撕了,他不發瘋才怪。”
皇帝深呼一口氣,似是強壓心頭怒火。
但實則,他并沒有看起來那么氣憤。
景詠祝上門搜查那么大的陣仗,皇帝怎會不知?不過是他在背后推波助瀾罷了。
他自是知曉,所謂的僭越之物,不過是老五的栽贓罷了,之所以順水推舟,不過是想趁機搜查一下,景舒珩府上是否有異。
景舒珩若真有謀逆之心,那他必然不會心慈手軟。若無異心,也有景詠祝擋在前面兒背鍋,自然皆大歡喜。
對于搜查的結果,皇帝放下心來。
可他也確實沒想到,景舒珩下手能那么狠,若非景柏蘊去的及時,說不定景舒珩真能了解了老五。
一想到這兒,皇帝原本裝模作樣的怒氣,倒是真了三分,“混賬!他再瘋,手刃手足也是大罪!他有幾個腦袋夠他掉的?!”
景柏蘊長嘆了口氣,似是同樣頭疼,但還是低聲勸道:“老五卡的這個時間點兒,實在是敏感。”
說著,頓了頓,繼續道:“畢竟老二立下戰功,剛剛回朝不過三日,本就惹眼,百官和百姓都看在眼里,如今封賞還沒下來,先出了這檔子事兒。”
景柏蘊抿了抿嘴唇,看向皇帝,低聲勸慰:“父皇如今就算再氣老二,也得好好想想,處置的尺度了。”
“萬一罰的重了,有那心思狹隘陰沉的...”他的話未盡,但皇帝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,怕是會有人揣測,皇帝刻意打壓,縱容景詠祝給景舒珩潑臟水。
一想到這兒,皇帝的臉色,愈發的難看。
“但若罰的輕了,老二本就風頭正盛,這樣下去,又難免惹人猜忌。”景柏蘊輕嘆了口氣,頗為無奈的看著皇帝。
聽到這話的皇帝,是真的煩悶燥郁了起來。
尤其看到景舒珩大步進來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若非手邊兒的茶杯已經被他砸了,他都能朝景舒珩的頭砸過去。
景舒珩一進來,便察覺到了皇帝的怒火,但不避不讓,直接跪在地上行禮:“兒臣參見父皇。”
“你還有臉過來?”皇帝指著景舒珩的鼻子罵:“你可知,老五差點兒死你手里!”
景舒珩卻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,坦然對上皇帝的怒目,“兒臣知道。”
說著,還頓了頓,又道:“他撕了我的畫,兒臣就那一個念想,沒弄死他,都是他命大。”
這話一出,皇帝幾乎氣了個仰倒,“為了一幅畫,你竟不惜手足相殘?!景舒珩你瘋了嗎?!”
“兒臣沒瘋。”景舒珩梗著頭,一副犟種模樣,“您是知道的,兒臣從未得到過她,所以格外珍視她的東西。”
“哪怕只是一幅畫,他敢動,我就斷他手腳...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