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丁老一邊走,鼻子里一邊滴滴答答地淌血,落在羅盤上。
伴隨著他古怪的咒語聲,羅盤不停變化。
很顯然,這丁老是以這羅盤再借助鮮血,來施展某種秘術,用來尋路。
雖然不知道這秘術具體是什么,但我真有點擔心,地方沒找到這丁老就先失血過多而亡。
“這位丁老還挺熟門熟路啊。”我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老頭說道。
“丁老曾經去過雪峰山,他之所以變成這副模樣,就是在雪峰山落下的病根。”葬海說道。
“什么情況?”我詫異地問。
葬海輕嘆一聲,微微搖頭道,“當年雪峰山之慘烈,外人難以想象,說是人間煉獄,那也不為過。”
“是么?”我有些不置可否。
“林小友是不是覺得貧僧有些夸大其詞?”葬海說道,“如果不是丁老的經歷,貧僧也跟林小友是一樣的看法。”
“這位丁老經歷了什么?”我有些感興趣地問。
“林小友應該也聽過不少關于雪峰山的傳聞吧?”葬海不答反問,“但是這些傳聞往往牛頭不對馬嘴,甚至很多人說的都不一樣。”
“大師知道是什么原因?”我哦了一聲問。
葬海沉默片刻,說道,“其實道理很簡單,那是因為每個進雪峰山的人,遇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。”
他說到這里,又補充道,“這可不是說,遇到的邪祟和鬼魅不一樣,而是遇到的雪峰山不一樣!”
我心中一動。
葬海這番話聽起來十分拗口,但我大概是聽明白他的意思了,“大師的意思是,這個雪峰山,它會因人而異?”
“不錯,所以雪峰山,它就像一個‘活物’!”葬海沉聲說道,“包括如今的隆州,亦是如此!”
他看了一眼上方依舊泛著血色的天空,“剛才貧僧不是問過林小友,那些道門的高人去哪了?”
“在貧僧看來,只怕不是咱們運氣不好,沒遇上人,而是那些人,跟咱們在不同的地方。”
“林小友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,咱們走了這許久,并沒有看到山?”
聽到“山”這個字,我猛然一驚。
隆州是個多山之地,可自從我們進隆州以來,看到的卻都是平地和成片成片的房舍,而沒有看到任何山地!
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,只是之前一直被忽略了。
“所以咱們看似是在隆州到處跑,但實際上,怕是未必!”葬海說道,語氣有些森然。
“所以大師的意思是,咱們現在看到的隆州,其實是假的?”我皺眉說道。
“假不假,貧僧也不敢肯定,貧僧也算見多識廣,但從未見過像這樣的地方。”葬海說道。
老禿驢這番話倒也不算錯,隆州這個地方,簡直違背了各種規律,根本無法以常理揣度。
正說話間,前方的丁老卻是拐進了一棟青磚砌成的老舊房子里。
我們緊跟其后,不敢離得太遠,畢竟在這鬼地方方位隨時變化,稍微離得遠一些,就不知會發生什么情況了。
這一進門,眼前的景物卻是驟然一變,原本空蕩蕩的房子,突然變成了一個空曠的山洞。
“林小友,道長,你們看!”只聽葬海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