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撞擊力將他們所坐的車往前推行了十幾米。
溫霜意從頭暈目眩中抬頭,心中一跳。
在即將要被卷進貨車車輪之際,飛快地扔出了一張符。
“護!”
符紙發出光暈,牢牢貼在車窗上。
暖黃色的光暈傳來,溫霜意又隨手丟出一張符紙護住司機,揪著隨昱的衣領,往前一撲,將他牢牢壓在座椅上。
“溫霜意!你……”
巨大的顛簸傳來,打斷了他的話。
汽車沒有被卷到車輪下,反而跟著貨車的撞擊旋了幾圈。
早已應該已經支離破碎的車,此刻竟然完完整整,只是多了幾道劃痕。
在路邊堪堪停住。
生死之際經歷了一遭,司機從震驚中抬頭,立刻下車打開后座的門。
“三爺!你沒事吧!”
后座上,身材嬌小的少女將男人牢牢護住。
隱約間還能見兩人身上浮著淡黃色的光。
司機額頭上還有一些擦傷,男人卻連衣服都不曾亂。
隨昱驚得甚至忘記推開溫霜意,泛著冷的鳳眸直直地盯著她。
能從鬼門關將人拉回來。
她到底,是什么人?
溫霜意剛才扔出去的那兩張符紙級別很高,用起來十分費力。
見兩人都沒事,貨車司機也下了車,她舒了一口氣,靠在后座上閉目養神。
“開車吧。”她輕聲道。
隨昱靜靜地盯著她。
眼前方才還活泛的少女,此刻面容疲累,嘴唇都帶了一絲蒼白。
頭發散開,他身上沒有傷痕,但少女臉上卻有一道顯而易見的擦傷。
像個易破碎的瓷娃娃一樣,靠在后座。
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,美得蒼白脆弱。
隨昱心情有些復雜。
剛才她把他壓在身下的那一瞬,他幾乎是震驚的。
那種震驚順著心口又傳入四肢百骸,到現在至今都在發麻。
人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。
有什么只見了兩面的人,會在生死之際護住另外一個人?
就算她說,她不圖他喜歡她,他只覺得是假的。
溫霜意始終閉著眼,如果她知道她千鈞一發救了人的舉動,在隨昱心里是圖他的人。
恐怕她只會一口老血哽在喉頭。
她掐指算了一下,隨昱已經脫離危險。
今晚她算到隨昱會出事,就是這場車禍。
身體連一絲力氣也不剩,她靠著后座靠椅,一句話也不說。
隨昱啞了嗓子,看著她沉靜的面容,聲音輕慢,“剛才為什么用你自己的身體護住我?”
少女沒有回答。
隨昱又輕聲問:“溫霜意,你怎么了?”
語氣已經帶了一絲著急。
少女仍然沉靜地靠著,睫毛在她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。
隨昱湊近她,她身上茉莉花的香味此刻甚至已經淡了。
就連嘴唇都沒有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