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飛弘背著手在屋子里踱步,不住地嘆氣。
“不能說。”
出事前,他一直跟許闌勛待在一起。
平日里康健的一個人,從那天晚上觀完星象回來,卻像是失了三魂七魄一般。
點著燈在房間里枯坐一夜。
第二天什么話也沒說,又上山去了。
晚上回來后,整個人像是跳腳的猴子,又氣又怒。
他以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精怪,還安慰了幾句。
不曾想,許闌勛理都沒理他,拿出手機就給溫霜意打去電話,還不許他偷聽。
師徒倆嘀嘀咕咕好一陣。
這才剛掛斷電話沒一會,萬里無云的天空忽然聚起滾滾雷云。
前腳把他趕進屋子,后腳比他大腿還粗的閃電直直劈了下來,正中院中心的許闌勛。
奇異的是,這么一出后,竟然又恢復了滿天星辰。
劉飛弘大喊著沖向渾身漆黑,癱倒在院中的許闌勛。
他還留著一口氣,死死抓著他的手:“不要告訴小意,就說我云游去了。”
說完,瞬間不省人事。
此刻對上溫霜意淚眼婆娑的目光,劉飛弘內心無比痛苦。
一面是老友臨終囑托,一面是他們最疼愛的徒弟。
“飛弘爺爺,您就告訴我吧,我想讓師傅好好的。”
溫霜意似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,神色落寞。
她早該意識到的。
明明那天晚上格外反常,她卻因為溫家亂了心境。
聽到最后一句,劉飛弘像是被狠狠電了一下。
他們得救他。
許闌勛得活下來!
要死也是他劉飛弘死在前頭。
“好,小意,我們一起想辦法救活他。”
劉飛弘打定主意后,也不管什么許闌勛的囑托了,一五一十把當時的情況悉數告訴溫霜意。
他治病救人,救的是活人。
這幾天什么草藥,針法,全都用了一遍,完全不管用。
偏偏許闌勛又不允許他告訴溫霜意。
這才一拖再拖。
聽完,溫霜意泣不成聲,朝著許闌勛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。
她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隨昱是帝王命格,許闌勛為了溫霜意能活下去,窺探天機,強行讓兩人產生了緣分。
那時就已經犯了大忌。
可偏偏溫霜意還跟隨昱有了親密接觸。
如果許闌勛不插手,溫霜意修仙的夢毫無疑問將會化為泡影。
可他冒著被天道懲戒的風險,也要強行介入。
兩次泄露天機,改變帝王命格的人生軌跡,不罰他罰誰?
劉飛弘佝僂著背,深深吐出一口濁氣:“你師父如果不是積年累月的修煉,體格異于常人,哪里能扛得住一道天雷?”
渡劫時的劫雷是幫助渡劫者脫胎換骨,更上一層樓。
而懲戒雷,就是抱著讓犯錯的人刻骨銘心去的。
許闌勛為了不連累溫霜意,生扛,更是百倍傷害。
“飛弘爺爺,我有辦法救師傅。”溫霜意語氣堅定。
劉飛弘來了興趣:“什么辦法?”
溫霜意接過溫墨遞來的紙巾,胡亂擦了擦臉。
“師傅把大部分靈力用在了保護心脈上,因為他本身昏迷失去意識,沒辦法調動靈力,才導致靈力逐漸潰散。”
“我跟他修煉的是同源功法,只要我把靈力渡給他,再配合您的十三針,就有一線生機。”
溫墨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不少。
“媽咪,我給你們護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