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腳剛走,后腳就有人來了小院。
小村莊規模不大,誰家有點風吹草動,大家都一清二楚。
尤其是許闌勛病重了那么些天。
溫霜意回來,跟劉飛弘拼盡全力才把人救活。
大家都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,在溫霜意離開后,有人自發守在門口。
“來人身穿道袍,看起來仙氣飄飄的樣子。”
守門的村民說。
他說那人自稱是許闌勛的同門,來幫他的。
村民淳樸,沒多想就放人進去了。
誰知他在里面不知道搗鼓什么,離開后沒多久,許闌勛就咳血不止,連劉飛弘也束手無策。
“唉,小意,你快回去看看吧。”
講述完,大家一陣唏噓。
有人自責有人擔憂,但眼下最重要的,是讓相依為命的師徒二人能見上最后一面。
溫霜意扭頭往回跑。
劉飛弘頹然坐在門口:“你都知道了?”
“飛弘爺爺,你讓我進去吧!”
溫霜意泣不成聲。
她手腳發軟,渾身都在顫抖。
從小到大,她記憶里唯一的親人只有許闌勛。
哪怕他總是對自己不茍言笑。
哪怕他是一個糟老頭子,每天都有練不完的任務,抓不完的小鬼……
可他依然是偉岸的。
過去的十幾年里,溫霜意從沒想過許闌勛有一日會離開她。
即使分別,也不該是以死亡為終點。
劉飛弘焦躁不已,但依舊死死擋在門口。
上一次,他就是沒聽許闌勛的囑托,私自把溫霜意給放進去,老東西醒來差點跟他翻臉,這次說什么都要守住底線!
“小意,回去吧,你師傅的事,我會料理好的。”
經過這段時間的操勞,劉飛弘自個兒也像是蒼老了數十歲。
眼瞅著老友的生命力一天天流失,他卻怎么都治不好他,深深的無力感折磨著他。
溫霜意直挺挺跪下,大聲喊道:“師父,是我呀,我回來了,你不要我了嗎?”
她一遍遍喊著。
聲音從最初的悅耳,逐漸沙啞,甚至發聲都困難。
溫霜意不敢硬闖,她意識到這次跟上回不可同日而語。
貿然闖進去,只會讓許闌勛更難受。
劉飛弘也是她的師父,兩人的教誨她不能不聽。
往日種種猶如過眼云煙,一一在眼前浮現。
“噗——”
急火攻心,溫霜意一口血噴出,血沫子濺在劉飛弘臉上。
“小意!”
因著焦急,聲音都跟著劈了叉。
他想上前扶起溫霜意,卻像是拽著一塊千斤重的秤砣,她口中還念念有詞。
無奈之下,劉飛弘沖屋內厲聲道:“許闌勛,我要帶小意進屋去,你要恨就恨吧!”
像是為了回應他的話,本該寂靜的屋內傳出微弱聲響。
“起來,他同意了。”
劉飛弘急得眼眶都紅了。
師徒兩人真是如出一轍,死犟!
溫霜意不用他扶,連滾帶爬沖進屋內。
開門瞬間,濃郁的藥味伴隨著腐臭灌入鼻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