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著手機的指尖緊緊攥著,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:“王叔,我明白的,但我這邊實在是不方便。”
要說對隨老爺子沒有怨恨,那也是不可能的。
可如今聽著王叔那哽咽的聲音,他也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,怎么可能心里面沒有半點觸動?
尤其是在看到病床上,因為生產之后,臉色還在發白,流著虛汗的張芳,更是不愿意離開。
或許從前對隨老爺子的那些怨恨,在看到這個屬于自己的孩子的時候,已經消散了不少。
眼前的人,是他以后血濃于水的親人。
“王叔,你也是知道的,我的妻子剛剛經歷了一場兇險的生產,我作為丈夫,應該陪在妻子的身邊。”
隨巖已經做了決定。
反正以前無論隨老爺子出了什么事情,守在身邊的都是隨昱,想來隨老爺子也不愿意看到他這個不孝子孫。
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,王叔重重的嘆息了一聲。
果然還是他癡心妄想了。
就在隨巖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,病床上的人幽幽地傳來了聲音:“是王叔的電話嗎?”
“嗯。”
隨巖一邊回答,一邊走上前去攙扶住她起身。
張芳心念一動,雖然說出來的話聲音很輕,卻充滿著堅定:“發生了什么事?”
聽到她這么問,隨巖只能將發生的這些事情全部和盤托出。
原來是這樣。
張芳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里面其實很為難,你也很想得到隨老爺子的認可,所以這么多年才會一直努力,這一次,隨老爺子的身邊沒人,你應該去陪著。”
張芳的聲音說的柔柔的。
隨巖低垂著頭:“你這邊也離不開人。”
確實最了解他的就是自己的妻子,他這么多年的努力,都是為了獲得隨老爺子的認可,才會做下那么多的錯事。
“去吧。”
張芳微微的笑著,給予了隨巖無限的力量。
就在隨巖即將動搖的時候,張芳輕輕的撫上了他的手:“我這邊等會照看的護士就來了,再加上孩子也不哭不鬧的,你照顧完隨老爺子那邊還可以,第一時間過來。”
這句話的確給了隨巖強心劑。
他何德何能能擁有這么一個賢惠的妻子?
不僅在大事上能夠分辨出一些好壞來,甚至也不計較這些細微末節。
從前他總是在一些虛情假意的東西反而忽略了身邊的人,還好,現在及時悔悟不算太晚,沒有讓身邊的人傷心。
他打著電話告知了王叔一聲,又向著那些專門請來照顧張芳的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,之后這才有些不舍得離開了醫院。
……
根據羅盤的指示,溫霜意一路來到了郊外的別墅。
“二哥,你怎么在這里?”
說這話的時候,溫霜意十分戒備的朝后挪了兩步可羅盤里面卻發出了劇烈的光,明顯里面就是他要找的人。
隨琛自然猜的出來,溫霜意出現在這里的意思卻沒有絲毫的懼怕,橫著手攔住了溫霜意的路。
“你這不請自來,是不是有些冒昧了?”
溫霜意收回了羅盤:“我冒不冒昧?難道不是因為你將人偷偷藏進去,才讓我一路追了過來嗎?”
這隨琛就像是只滑不溜手的狐貍,說起話也是千回百轉,一句話里面有無數個意思,讓人絲毫都猜不透。
和這樣的人說話太累,倒不如直來直去,有意思一些。
隨琛的表情愣了片刻,很快又恢復如常:“你這還真是……”
很對他的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