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,變得慘白如紙!
沒有絲毫猶豫,他猛地伸手扣住蕭衡的手腕,三指精準地搭上脈門,凝神細察。
指尖傳來的脈象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如同被一層寒霜覆蓋——蕭衡體內的筋脈確實已奇跡般修復貫通,內力雖微弱卻已能自行流轉,只待休養便能恢復如初。
然而,頭顱之內,那淤塞的血塊非但沒有消散,反而如同被激怒的兇獸,變得更加沉重凝滯!
更可怕的是,那潛伏的“蝕骨纏”之毒,如同嗅到了宿主極度虛弱的氣息,竟趁此良機瘋狂反撲!劇毒已如跗骨之蛆,深深纏入臟腑,盤踞在要害之處,散發著致命的陰寒!
沈越猛地抬頭,萬般凝重地看了蕭衡一眼,隨即起身,沖到桌案前,提筆飛快地寫下幾行字:
蕭衡筋脈已復,然神志混沌,記憶全失,淤血加重,蝕骨纏毒發加劇,性命危殆!速取紫玉凝草!
不多時,這張紙條便已經到了喬念的手中。
紙條上的每一個字,都像一把利刃,狠狠剮著她的心口。
她一直以來擔心的事,到底還是發生了。
蝕骨纏的毒已經入了肺腑,若不能盡快解毒,恐怕,她就只能領著蕭衡的尸骨回靖國了!
想到當初,蕭衡離開時,一身重傷,喬念的心口便久久不能平靜。
她必須要拿到紫玉凝草!
三日……
她將紙條攥進手心,仿若是要將其捻碎。
她,必須得耐心地等過這三日!
另一邊,穆康盛的書房內。
穆尚雪與穆鴻雪都恭恭敬敬地垂首站立在兩旁。
而穆康盛正伏在桌案上,書寫著什么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穆康盛方才抬起頭來,看向穆鴻雪,“蕭衡那邊的情況,怎么樣了?”
“一夜未出,尚不知情況。”
穆鴻雪話音剛落,一方硯臺便狠狠砸在了他的頭上,“混賬東西!連這點消息都探不明白,日后竟還想接你七叔公的手?!”
鮮血如注。
穆鴻雪卻不敢有半點違抗,只雙膝跪地,沉聲道,“家主恕罪!”
“當日你竟讓蕭衡從你手中逃脫之時,我便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!”穆康盛臉色陰沉可怖,好似恨不得當場將穆鴻雪的皮給拔下來。
穆鴻雪額頭上的鮮血不住地往下落,一滴一滴,在地板上綻開了花。
可他卻連一個字都不敢再辯駁,生怕會再次惹怒了穆康盛。
一旁,穆尚雪適時開口,“家主不必憂心,喬念在二皇子府時,都未能治好蕭衡,如今她已經回了我們穆家,蕭衡就更沒有康復的希望了,說不定,他一夜未出,就是因為傷重。”
他是有意替穆鴻雪說話。
可誰知,穆康盛冷聲一笑,“說不定?尚雪,你可是我們穆家下一任的家主,這三個字,竟也能從你口中說出?叫我如何放心將穆家交給你?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