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稱他為‘玄面人’。”夜梟急促地繼續說道,仿佛要將知道的一切在毒發前傾倒而出,“他神通廣大,手眼通天!對我們這些人的底細了如指掌,能精準地拿捏住我們的軟肋,或是許以我們無法拒絕的重利!任務由他直接下達,或者通過幾個完全不知面貌、只用特定暗號聯系的信使傳遞。我們只負責執行,從不過問緣由,也不敢過問!”
“至于為何要抓那些人……”夜梟喘了口氣,努力回憶著,“我曾隱約聽……聽一個可能層級比我稍高一點的同伴醉酒后提過一句,好像……好像是為了某種‘篩選’,或者……‘實驗’?具體的我真的不清楚!玄面人做事,目的性極強,但從不解釋。”
“那嫁禍聽雨樓呢?”喬念緊緊盯著他,“這也是‘玄面人’的命令?”
“是!”夜梟肯定地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困惑,“每次行動,無論成功與否,都必須想方設法留下指向聽雨樓的線索……務必要讓追查的人,將目光鎖定在聽雨樓身上。”
房間內再次陷入沉默,只有夜梟粗重而恐懼的喘息聲。
喬念的大腦飛速運轉著。“玄面人”,面具遮臉,變聲說話,行事詭秘,目的不明。
抓捕江湖高手,可能與“篩選”或“實驗”有關。嫁禍聽雨樓,是為了制造混亂,轉移視線,或是另有深仇。
尹鬼因“特殊”被單獨嚴密關押,他掌握的秘密,或許是揭開這一切的關鍵。
線索似乎更多了,但迷霧卻仿佛更加濃郁。
這個“玄面人”就像隱藏在深海下的巨獸,只露出了模糊的觸角,其龐大的本體和真正的面目,依舊隱藏在無盡的黑暗之中。
喬念看著因恐懼和毒素而瑟瑟發抖的夜梟,知道從他這里,恐怕很難再榨出關于“玄面人”身份的直接信息了。此人層級不夠,且被嚴密防范。
她不再追問幕后之主,轉而確認更具體的信息:“黑水澗水牢,守衛情況如何?機關布置有何特點?將你知道的,關于那里的所有細節,一字不漏地說出來。”
夜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忙不迭地將自己所知的關于黑水澗水牢的守衛換防時間、暗哨位置、機關的大致類型盡可能詳細地描述了出來。
他不敢有絲毫隱瞞,因為體內的毒素如同跗骨之蛆,時刻提醒著他,他的性命完全系于喬念的一念之間。
聽完夜梟的敘述,喬念心中微寒,看向夜梟的眼神也變得極為冰冷:“你的話,我會去驗證。若有一字虛假,后果你應該清楚。”
夜梟連連點頭,臉上滿是哀求:“不敢,絕不敢欺瞞姑娘!求姑娘賜予解藥!”
喬念卻沒有立刻拿出解藥,而是對影七微微頷首。
影七會意,上前一步,出手如電,在夜梟頸后某個穴位重重一按。
夜梟眼睛猛地瞪大,隨即身體一軟,暈厥了過去。
“帶他回去,嚴密看管。”喬念下令,“在他徹底證明自己的價值,并且我們救出尹鬼之前,他不能死,也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。”
“是。”影七應聲,如同拎起一件物品般,將昏迷的夜梟輕松提起,身影再次融入陰影,悄無聲息地離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