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煜忍不了,一手揪住她衣襟,手背上青筋迸出,突顯著他的不耐與暴戾。
“你聽好,朕只說一次。
“除夕那晚,是你投懷送抱,你醉成那副鬼樣,朕對你沒有半分興致。
“朕也不想讓你懷上朕的孩子,步步試探,只是想知道,你是否和其他妃嬪一樣,有所圖。
“現在,朕信了,你果然是不求寵愛。很好,朕就是需要你這么一個安分的皇后。
“至于你肚子里這個假貨,按照你說的,自己想法子,讓他消失!”
他看著涼薄冷情,可那壓抑著的怒火,幾乎要讓他喪失理智,把眼前這女人撕碎!
不管皇后是欲擒故縱,還是真的不想懷上皇嗣,他都不在乎了。
他不會再讓她戲耍!
這個女人,真是該死!
他是一國之君,多的是女人求著他寵愛,多的是女人排著隊,想生下他的皇嗣。
他何必把心思花在她身上!
因這零陵香的事對她發怒,不合乎帝王的體面。
鳳九顏素來平靜的臉上,有了一絲別樣的情緒。
聽完他那番話,她不無詫異。
“那晚,我們并沒有夫妻之實嗎?”
蕭煜松開她,眸中盡是冷漠地反問。
“朕如何會要你這么一個早已失了清白的女人?”
鳳九顏眉心微擰。
他說過,是那些山匪的錯。彼時她還對他有所改觀,覺得他和尋常男子不同。
原來這才是他的真實想法。
扔下這話,蕭煜便果決地離開了永和宮。
那背影在寒風中盡顯蕭瑟,如同一個耄耋老人,緩緩邁入他的墳墓。
而此時,鳳九顏攥著那零陵香的香囊,兀自松了口氣。
原來那晚她錯得不算太離譜。
也慶幸,蕭煜對她只是試探。
她下意識忽略了那些違和的細節。
比如,若真是試探,蕭煜為何千里尋她到北境,為何能以身入局,與她親熱……
永和宮外。
蕭煜腳步甚快,渾身散發著比寒風更甚的冷意。
劉士良一路小跑,才能勉強跟上。
突然,有人追上來。
“皇上!臣孟喬墨,有要事稟告!”
喬墨眼見皇帝離開永和宮,便也立馬跟著離開。
她是監門衛,平日里無召不得入宮。
而且因著她女子的身份,哪怕官職再高,也無法上朝會、議政。
總言之,她能見到皇上的機會很少。
她本想說事兒,卻見那帝王雙眸充著點點血絲,一副要殺人的暴戾模樣。
頓時她心頭一顫。
皇上從前給她的印象,頂多是嚴肅、不茍言笑,不像今日這般駭人。
“何事。”蕭煜的氣場如同一座冰雕,能凍結周遭僅存的暖意。
喬墨迅速回神,拱手行禮道。
“臣有一份兵器圖紙,想獻于吾皇!”
寒風呼嘯而過,吹得人臉疼。
身為帝王,蕭煜的思緒很快從私事中抽離。
他接過那兵器圖,粗略看了眼。
旋即他眼中流露出欣賞之色,對著喬墨不吝夸贊。
“朕早聽聞,你本事不小,創造了諸多新式兵器。讓你做個監門衛,確實埋沒你的才華。”
喬墨躬身行禮,眼底并無被夸獎的愉悅。
畢竟,這圖紙并非她所繪,是她從師姐房中偷拿的。
……
永和宮。
孫嬤嬤如同嗅著肉味的獵犬,立馬入內稟告鳳九顏。
“娘娘,那孟少將軍好歹是個女子,不得不防啊。聽說皇上前腳剛走,她后腳就追了上去。
“這會兒倆人正在追云亭內小酌呢!
“嘖嘖……那場景,若是娘娘您見了,定然不好受。那孟少將軍真是沒分寸,在男子面前開懷暢飲,還談笑風生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