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是皇上,一個是嚴父,宋黎一生中最不愿獨處的人,集齊了。
他多想有個人來救救自己。
此時此刻,他無比思念薇薔。
不知道她和皇后要聊多久。
前廳的茶換了一壺又一壺。
蕭煜時不時喝上一口,視線平視著外面。
就這樣坐了半個時辰,宋父好似忽然靈魂歸竅,忽地起身。
“啟稟皇上,草民想起一副方子,先行告退!”
宋父癡迷藥材,一溜煙就跑了。
前廳里只剩下蕭煜和宋黎兩人,氣氛越發凝滯。
最終還是蕭煜開了口。
他放下手中的茶杯,別有意味地問宋黎。
“你可知道西女國?”
宋黎趕忙答:“知道。位于南齊西邊,女子主國。”
蕭煜視線冰冷肅然,所說的話,極力表現出一股子親近。
“那地方不錯,有機會,可以去看看。”
宋黎:好端端的,為何要他去西女國?等等!難不成,皇上要拆散他和薇薔?
宋黎忍不住胡思亂想。
尤其,皇后娘娘拉著薇薔單獨說話,談了這么久。
之前岳母也是,突然就來到漳州……
可是,他自問沒有虧待過薇薔啊!
宋黎越想越心慌,大冷的天,額頭竟冒出細汗。
轉念一想,應該不會是這樣。
薇薔與他兩情相悅,帝后有什么理由這樣做?
應是他自己嚇自己了。
等不多時,姐妹二人回來了。
鳳薇薔一見到宋黎,便一臉決絕地對他說。
“相公,我要去西女國。”
宋黎嗓音微啞。
“薇薔,你去西女國做什么?”
他一頭霧水。
好在,鳳九顏很快對他講明一切。
宋黎懸著的心放下了。
“原來是這樣,我還以為你們……”
“以為什么?”鳳九顏眉頭一挑。
宋黎笑著搖頭:“沒,沒什么。”
隨后他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。
“等等……如果薇薔去西女國,是要繼承國主之位,那,那我呢?”
他指了指自己,一臉茫然。
蕭煜喝了口茶,悠閑地說道。
“你自然就是她的皇夫。”
宋黎:!
宋黎的愿望是懸壺濟世。
這與他在何處行醫沒有關系,但是,要離開南齊,還是頭一回。
他得慎重考慮考慮。
不過,薇薔都決定要去了,他似乎沒有其他選擇了。
他身為薇薔的夫君,肯定不能讓她獨自去別國。
“好,我也一同去。但是得告知父親母親。”
鳳九顏朝他點頭,“這是當然。”
解決完這件大事,鳳九顏就能專注于其他事了。
譬如,藥人一案。
與此同時。
皇城內。
東郊某處,坐落著一座僻靜宅邸。
青天白日,這宅邸卻清冷寂靜。
書房里有兩個人,一人坐在案桌后,一人站著稟告。
“老爺,方才得到的消息,西邊出了點岔子,負責運送藥人的商販被官府抓了,如今正要送到皇城查辦。”
桌后坐著的男人隱于陰影中,緩緩啟唇。
“不留活口。”
“是,老爺!屬下已經在安排此事。但,官府這次看守得十分嚴,只怕無法接近那商販。”
男人再度開口,“那商販,不足為懼,要除掉的,是西邊那些人。”
下屬一聽這話,稍顯猶豫。
畢竟,那也是跟隨老爺十多年的人了,全殺了,實在可惜。
不過老爺做事一向謹慎。絕不給朝廷留下任何蛛絲馬跡!
“是!屬下這就去辦!只是,東山國要的貨,又該怎么安排?”
諸國圍攻南齊,引發大戰,也影響了他們的藥人生意。
為求穩妥,各方的藥人室都關了,只剩下西邊的還照常存在。
否則此次送貨給東山國,不必像這樣舍近求遠——從西邊派貨。
“依舊從西邊出。”男人嗓音幽冷,“告訴東山國,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