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眼下自然沒人知道,將來徐啟迪仕途上敗走麥城,這一點正是被人攻擊得最多的。
徐文心噘了噘嘴,說道:“我的轉述可能有些詞不達意……他是一個考慮問題非常全面的人。爸爸,要不這樣吧,我請他到家里來一趟,讓他當面向您匯報。”
“他一定能比我說得更加透徹。”
“再說了,當初我在楚州插隊,要不是他和劉楚安書記幫忙,我還得在牛角石大隊多待半年。柳錦慧走后,整個知青點,可就只剩下我一個女知青了,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,那日子,可有多難熬?”
“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好感謝過人家呢。”
徐啟迪認真想了一下,對她說道:“這樣,你回學校,跟他說一下,讓他把那些有關留學生出國的建議,寫成一個書面的報告,我先看一下。如果有必要,再跟他面談。”
現在,他就不是一位“溺愛”女兒的父親了,而是一位深謀遠慮的大領導。
劉弘毅說的這些,涉及到整個國家層面的政策,他當然必須要慎重。
尤其是思想工作和宣傳工作,遠比一個出國留學的問題要重要得多。作為分管這一塊工作的領導干部,徐啟迪做出來的任何一個決定,都必須慎之又慎。
“好吧……”
雖然徐文心略有些不滿意,但她也知道,在對待工作方面,父親是從來都不含糊的,也不敢再說什么。
等徐啟迪回到書房繼續批閱文件,徐媽媽悄悄推開徐文心臥室的房門,走了進去。
徐文心正在用小型收錄機學習英語口語,見到媽媽進來,急忙按下了暫停鍵。
“文心,你今天很莽撞,你知道嗎?”
徐媽媽輕輕掩上房門,來到徐文心面前,低聲說道,神情很嚴肅。
“怎么了,媽?”
“你爸爸那個人,最討厭走后門了。你現在向他推薦那個劉弘毅,很可能讓他誤會。”
徐文心噘著嘴說道:“根本就沒有那回事嘛,我就是實話實說。”
“媽,你沒和劉弘毅打過交道,你不知道他有多天才。”
“而且人家早就和我們以前的邰校長說好了,畢業之后就去鎮南省委上班。就算爸爸想要挖墻角,邰校長還不見得會同意呢。”
“是嗎?”
“這個小伙子真有你說的那么優秀?”
徐媽媽有些將信將疑。
“只有比你想象中更優秀。”
徐文心極其肯定地說道。
“令尊大人要我寫個報告?”
周一,劉弘毅聽到徐文心提出來的要求后,有些詫異。
“你把咱們在老莫說的那些話,都告訴他老人家了?”
“嗯,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嘛,就跟他說了……他說,你的有些建議很好,但在思想工作宣傳領域這個方面,想得太簡單。還說現在有部分人心中不滿,要讓人發泄出來。”
“我覺得吧,肯定是我轉述得不到位……”
徐文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。
劉弘毅搖搖頭,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,說道:“不,不是你表述不到位,這是一種判斷方向的不同。我始終認為,任何東西的改變,都應該是螺旋式的。中間一定要時常停下來,左右看看,對比一下,才能繼續確定下一步的方向。”
“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,很容易矯枉過正。”
這確實是劉弘毅有感而發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民族性格的問題,我們國內的很多工作,都會經歷一個奇怪的過程,總結起來就是:一放就開,一開就亂,一亂就收,一收就死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