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地區是劉書記當家,凡是流氓混子,都抓起來了。”
“我不怕他!”
劉武的愛人不是馬頭公社的人,并不知道,馬頭出了一位地委第一書記,能給馬頭人多大的自信。
心里總是惴惴不安。
好在一天無事。
晚上,他們也沒有回租房里去住,就住在大棚里。
在大棚的一角,搭了個鋪,兩口子擠在一起,沉沉睡去。
雖說楚州地區的治安狀況,要比其他大多數地方都好得多,畢竟小偷小摸的人還是有的。晚上不在大棚里守著,說不定菜要被偷走不少。
這種反季節的新鮮蔬菜,著實招人愛。
半夜時分,兩口子睡得正香,突然聽到動靜,猛地驚醒。
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傳入耳朵。
“壞了……”
劉武一聽就知道,這是刀子劃破大棚薄膜的聲音。
他搭建大棚的時候,用刀子裁薄膜,就是這樣的聲音。
天殺的譚老板,竟然真的叫人來搞他了。
“什么人?”
劉武從鋪蓋里翻身坐起,大叫一聲,抓起床頭的手電,四下照射。
只見遠處的大棚一角,隱約有幾條人影,正揮舞著什么東西,在大肆破壞。薄膜被劃破之后,凜冽的寒風已經吹拂進來。
在大棚里睡覺,劉武怕著涼,穿著衛生衣褲,當下一躍而起,連棉衣都來不及穿,順手抓起鋪蓋邊上的一條竹扁擔,打著手電,就朝那邊沖過去。
一邊沖一邊大喊:“抓賊,抓賊……有壞分子……”
那幾個搞破壞的人眼見得劉武沖過來,一點不慌,揮舞著手里的刀子,“咔咔”就砍斷了幾條竹制的筋骨。
劉武心里一驚,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腳步。
對方人多,還有刀!
只是將手電筒照射過去,黑夜之中,也看不清楚,反正都是不熟悉的人。
為首一個搞破壞的,舉起手里的刀子,直直指向劉武。
“他媽的外地佬,懂味一點!”
“在我們七沖當叫花子討飯,就要懂規矩!”
“要不然,砍死你們!”
“走!”
手一揮,打開手電,帶著幾名小弟,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。
壓根就沒將劉武放在眼里。
劉武堂堂七尺男兒,氣得眼淚奪眶而出,右手死死握著扁擔,手掌心被勒得生疼生疼的,一點感覺都沒有。
“劉武,劉武,不要追,不要追……”
他愛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趕了上來,死死拉住了他,生怕他忍不住追上去。
人家有刀子啊!
好不容易,等人都走得不見影子,兩人才開始檢查大棚。發現被劃開好多薄膜,還砍斷幾條竹筋,雖然說明天可以維修好,但很明顯,這些人都是譚老板派來的。
只要他不答應譚老板的條件,這樣的事,還會繼續發生。
兩口子默默地找了些東西,象征性地遮掩了一下被劃開的薄膜部位,就很無奈地回到鋪蓋處,披上衣服,呆呆地坐著……
次日一早,兩人也顧不得維修劃破的薄膜,急匆匆地騎著一臺二手單車,前往楚州師范學校,找妹妹劉英商量對策。
這是他們昨天晚上反復商量之后做出來的決定。
劉英現在可不是普通人,她是“候補干部”身份。
雖然從師范學校畢業之后,一般都會分配去當老師,但公辦教師,那也是吃國家糧的干部啊。
師范學校學制三年,明年六七月份,劉英就該畢業了。
而且她在城里讀書生活了兩年多,那見識,也不是劉武兩口子可比的。每次放假回到家,說的很多東西,劉武都聽不懂了。</p>